华汀雪：“没有，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儿。”

夜云嗍：“噢？”

华汀雪决定单刀直入，跳过那些不必要的寒喧，直入重点：“皇上要选秀之事，想必将军已经知道了吧？”

“有所耳闻。”他仍旧只是淡淡，戴着具面华汀雪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凭感觉判断，他是不是肯帮她。

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肯与其对视。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神，所以察言观色一个条件也达不到。

她琢磨了半晌，最后也只得作罢，老老实实地跟他坦白：“我不想小颜入宫，你能帮帮我吗？”

第280章 谈条件

闻声，他转脸看她：“我为何要帮你？”

华汀雪一下子就被问住：“因为……因为……你是个好人？”

擦！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都要成亲了的人，那不就是夫妻啊？

不过，很快她也想明白了，他这是在逼自己表态，要她亲口承认他们将来是夫妻的这个事实。

可是……

见她不肯低头，夜云嗍故意冷了脸：“好人只做好事，可这件事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事吧？”

一听这话，华汀雪又激动了：“怎么不是？小颜要是进了宫那就等于是跳火坑了，你这叫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懂不懂？”

“不懂。”

他端了茶，悠哉悠哉地喝着：“我只知道许多人都想把女儿送进宫里，等候皇上的垂怜。”

华汀雪：“屁！”

一记响亮的粗口终于喷薄而出。

夜云嗍喷了，一口茶呛下去，他憋红了脸，圈着手指闷闷地咳。

这个女人是想谋杀亲夫么？

要是他被她就这么呛死了，这仇要怎么报？

没想到华汀雪开口就这么骠悍，守在一边的玄雨，也是憋笑憋得肚子都抽筋了。

压下喉间的咳嗽声，夜云嗍松开圈在嘴边的手，正色道：“郡主，你就不能端庄一些么？这种话也是你说的？”

要端庄是吧！

华汀雪立马正襟危坐，眸波一转，忽而便似变了一个人。

声音如莺若柳，神容恬静大方，谈吐间一派雍容：“别的不说，就说年纪吧！小颜才五岁不到，就当是五岁好了，等她长大至少要十几年吧？十几年后，小皇帝还能记得宫里有个姑娘叫华颜？好，就算他记得好了，那时候小皇帝都不知道宠幸过多少妃嫔了，小颜怎么去和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就算小颜抢得过好了，可值得吗？值得吗？”

连问两声后，她似还觉得不够。

华汀雪双眼一眯，又冷冷地盯着夜云嗍的眼，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补了一句：“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为什么要去捡人家吃剩下的？不嫌不干净么？”

这最后的一句出口，玄雨终于忍不住埋下了头，只明肩膀不要抖的太明显。

而夜云嗍的一张脸也瞬间黑成了炭。

骂皇帝不干净，这女人果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就是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让他更加心痒难耐了：“你这说法，我还是头一回听到。”

华汀雪：“难道将军觉得我说的没道理？”

夜云嗍：“你就那么不想让孩子入宫？”

闻声，华汀雪恨恨地白了他一眼：“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想吗？”

夜云嗍：“我的孩子？嗯？”

他戏谑地笑，看着她的眼神，暧昧得让华汀雪脸红。

华汀雪：“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你亲口跟你娘说的，说小羿和小颜是你的孩子。亲生的……”

夜云嗍：“是啊！也是我的孩子。”

见他这么应了一声，华汀雪以为他心有松动，马上又言：“总之，我只是希望孩子们能快快乐乐的长大，荣华富贵固然好，可被禁锢了自由的灵魂，哪还会有真心的笑？更何况，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除了是牢笼还是人间地狱，这里的女人争的不是男人而是命，行差就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我的小颜，不应该被困在这里，她应该自由的飞翔，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夜云嗍微微一怔，未料到她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深宫诡异，步步惊心，若论这个中艰难没有谁比夜云嗍更清楚。

自从姐姐入宫后，母亲没有一日不担忧，姐姐没有一日能安枕，就连他策边边关也是为了让姐姐能在宫中有一份额外的保障。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姐姐一步步荣登高位，又看着姐姐一次次被打压软禁。

他不得不承认，华汀雪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是桎梏，是牢笼，是锁尽女子青春年华的人间地狱，那样的地方他也不忍让小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