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闻言心中一紧,忙不迭的放下手中事情跟了出去,一边问:“他怎么了?”
“嗨,先去再说吧!”警察急得很,两只手推着她进了小汽车。
难怪这阵子吕俊梁没来找她,原来是病了,还病得很严重。
宁秋在他床前看了又看,脸色渐渐发白。
“怎么了?”吕俊梁靠坐着,掀了下眼,看出了她神情不对,话一出口却紧跟着就是一阵猛咳。
宁秋坐到床沿替他顺了顺气,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你而已。”
吕俊梁忽然一把握住她替自己抚胸口的手:“你这话是真还是假?”
他手心极烫,宁秋手指一缩,往外抽:“你……好好休息,不用多想别的,我会想法子治好你的病的。”
吕俊梁手松了,自嘲地一笑:“假话。”
“什么?”她抬头。
他却没往下说:“听你这口气,像是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医生只是暂时查不出来,不至于有什么事。”
宁秋凝视着他的侧脸,轻轻点头:“不会有事的。”
回去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宁秋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翻着一本古籍细细的研读,仿佛已经入了神。
不一会儿,突然有人敲了敲房门,在这宁静的夜晚听来十分诡异突兀。
“谁?”
“我,福伯。”
宁秋目光一闪,将古籍收好,起身过去开门,福伯微微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外,夜色中看不清楚神情。
“福伯,这么晚了,你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走进来的,小姐这话说的,有什么问题么?”
宁秋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福伯笑了笑,将手中提着的东西递到她跟前:“小姐,先生已经走了,叫我将这些东西送来给您。”
“走了?走去哪儿?”
“不知道,先生服了您给准备的最后一副药,身子大好,便说要回老家去看看,当天便直接走了。”
宁秋垂眼,叹了口气,“连临别都不曾与我这个徒弟说一声么?”
“小姐,先生一向随性惯了,您别难过了。”
这话说的倒也不假,宁秋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个盒子,不知道放了什么在里面。
回到房中就着灯光一看,这才发现这盒子竟然就是那天她在方玉生的书桌上看到的那个,当时里面还有微弱的黄色光晕,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却没想到方玉生会将这个送来给她。
宁秋将电灯移的更近些,那盒子通体描绘着精美的纹样,她身为大朝奉,一眼就看出这花纹有区别于一般中原地区的装饰风格。可是她也没有多想,好奇心大盛的一把揭开了盒子……
屋中陡然传出一声惨叫,震人耳膜,惨绝人寰。
福伯在暗处隐匿许久,至此才慢悠悠的朝房中走去。
推开门,那往日鲜活的女子早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八】
吕俊梁半夜从气闷中醒过来,满头满身的汗水。转头看一眼窗外,月光正好,一切如往常般安宁。
夏日将近末尾,天气却仍旧闷热。他掀了薄毯坐起身子,想要去桌边喝口水,一道暗影却在身前投了下来。
“你是谁?”窗户虽然开着,但是不可能有人会这么轻易迅速的闯进来。
“取你命的人。”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微微透出一丝沧桑:“你运气好,要我亲自来动手。”
吕俊梁毕竟是练过的,没有慌乱,手慢慢的摸到枕头底下的枪,面上还在低咳,抬起头问:“为何要取我的命?”
“因为你是国民政府的人。”那人叹息一声,本就裹了一身黑袍,在黑暗中更是看不分明:“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了。”
“那你恨的人恐怕数都数不过来。”
那人笑了,笑声是不紧不慢,甚至是有些悠闲的,可是随之而来的动作却是凌厉而迅速。掀袍,拔刀,刺出,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吕俊梁枪膛中的子弹也在这一刻飞出。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撞开,屋中刹那间灯火通明,一群警卫迅速的冲进来包围了这里。
被黑袍裹着的中年男子身子一僵,下一刻人已经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帽檐被这落地的力道冲开,露出他微微苍白晦暗的脸色。
“果然是你。”
吕俊梁站直身子,那柄短刀被他随手丢在一旁,手因为用力握刀而被弄的鲜血淋漓也没在意。
他走到桌边用茶水清洗伤口,然后又回到床边摸出一只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药粉上药,由始至终都是一副冷静模样。
“你……你怎么会有这药?”黑袍下的中年男子一脸诧异,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我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