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有一计
客栈屋内动静小了,他擦了把汗,往窗内扔了个石子,再小心翼翼跳进远处的空房间。
果不其然,那群人是在诈他,不多时,五六个刺客身着常服,佯装熟客去而复返,翻箱倒柜寻找他的踪迹。
……
一封军中送来的信被拆开,随意扔在桌上,报告的正是:军营内并无异常,万钟祥还未将信送至军营,近来军中开始精减老兵,惹军心不定。
苏十三烦闷道:“苏珉到底去哪了?他要不务正业到什么时候?都一个月了还不见他人影。”
苏三放下手中的军务,瞥了他一眼,心里评道:如出一辙。
苏三:“城外大军整顿好了?”
苏十三端坐:“嗯,随时准备迎战。”
苏珉奔波一月,一回到皇城立刻马不停蹄去找叶无言。
叶无言信守承诺,带着他的挚友兼恩师童泣浊前来会面。
苏珉惊喜万分,高兴得连连拍他肩膀:“好兄弟,你还真把童泣浊保出来了!”
叶无言不动声色躲开,面不红心不跳:“那是自然。”
傻世子手劲真大,他疼得弯了手臂。
苏珉好奇问道:“为什么去军部送几封信就能把他保出来?难不成军中那几位有保命的免死金牌?”
叶无言幽幽看他,像是看一块宝物般:“免死金牌没有,导火线有一个。”
苏珉尚未意识到不对,皱眉道:“导火线?”
叶无言轻松道:“泣浊兄。”
童清抱歉地笑笑:“得罪了。”
他出狱后瘦了许多,却不孱弱,动作快准狠,力道极大,苏珉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三两下擒他半跪在地,麻绳粗砺地捆着苏珉的手臂与脖颈。
叶无言躲在一旁,笑吟吟:“恐怕你还不知道十三王爷协助三王爷谋权篡位,你本人将会是这场博弈的导火线。”
苏珉震惊且憋屈:“奸诈、狡猾、无耻之徒!我父亲一向荒淫无道、不求上进,怎么可能做这等诛九族之事!”
叶无言摸着他的后脑:“乖,好好睡一觉吧。”
童清当即用手砍向他的后颈,苏珉顿时眼前一黑,沉沉昏厥。
——
“什么?!”苏十三猛地站起来,揪起来报信的下属领子。
下属被他震响的声音吓到,重新说道:“真……真的王爷,苏玄煜派人挑衅,说世子就在他手中,倘若想把他换回来,就必须上交所有权财,自行回到封地。”
苏十三被一连串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求助似的看向苏三:“三哥。”
苏三近乎严厉地看他,声音泛冷:“苏齐纯!你清醒点,苏玄煜不可能在知道我们准备谋逆后,还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苏十三踉跄两步,他虽不曾时刻陪伴在苏珉身边,可血亲之情难以泯灭,何况他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好……好,三哥说的对。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苏三敛容屏气:“事不宜迟,今夜集结大军攻城。”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然而街上的百姓比平日里还要早眠,全然不知城内血战一触即发。
一部分兵马围守宫门,不得任何人出宫,否则杀无赦。
三王爷苏齐孝带领其余人攻入宫内,黑夜里行凶的刀剑闪着银光,却无施展之处。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就仿佛有人刻意地引他们到此处,众人心中阵阵发毛。
片刻后,他们来到苏玄煜寝宫,终于看到了第一个人。
叶无言似乎等了很久,浑身都是晚霜的寒意,俨然一副重伤未愈、命不久矣的病体。
他面色苍白,风一吹都在颤抖,毫无反抗或是威胁的能力。
苏十三第一个看见他,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要搀扶着他,用手抚暖他的脸颊,还想问问他怎么不在屋内等候。
叶无言一晃三摇地勉强行礼道:“陛下在朝天殿等候已久,请诸位到朝天殿一叙。”
朝天殿是皇帝召集大臣开朝会的地方,去那儿议事无可厚非。
苏十三身旁的人跳出来呵斥他:“你算什么东西,敢命令我们去这去那!来禀报王爷,需得跪着说话。”
苏十三不爽地瞪他一眼,那人立即噤声退到他身后。
叶无言低垂着眼,干涩枯燥的冷夜里站着,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阵。
苏十三竟看到了他眸中的水汽,盈盈一聚亮洼,可怜无措。
他上前扶他,赔笑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这些都是他胡编臆造的,等回去本王定然会好好罚他,你莫要气坏了。”
叶无言轻轻躲开,喑哑道:“多谢王爷,请随我来。”
苏十三眼神飘忽,全身心都跟着他走,他暗暗想,不急于这一时,他今后有能力将叶无言困在宅院里一辈子,届时,任他哭天喊地也无法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