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有一计
他偶尔甚至还会检查叶无言的穿衣,冠冕堂皇说帮他维系神官形象。
所以叶无言穿了几层,苏玄煜一清二楚。
若是少了外衣还好说,关键是迟迟翻不到那件里层的衣物。
苏玄煜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抖,他竟然在外面偷偷脱衣服了?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像冲过去质问叶无言衣服呢?赏给了哪个野狐狸精?
那个野狐狸精是不是扒了叶无言的衣服,对他上下其手……
叶无言有没有反抗,是兴奋愉悦,还是紧张抗拒……
苏玄煜越想越乱,踌躇到叶无言床边,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倘若他问出口,既暴露了自己潜入他房间,又暴露了他偷琢磨叶无言的穿戴,怎么想都不像个好人。
这一切,叶无言全然不知,他觉得自己深陷火炉,梦中一个接一个的噩梦连环,逃不掉脑海的杂音的轰鸣。
叶无言的气音很弱。
苏玄煜敏锐地听见了,他听到叶无言在说:“好热。”
苏玄煜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叶无言的额头上,滚烫。
苏玄煜瞳孔微缩,立即嘱咐好岳有才,关门后唤出了柔川。
“他今日为何发热?”
柔川如实禀报:“兴许是淋雨受寒后发的热,今日公子还将里衣脱给了蒲生。”
苏玄煜气得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屋门,眼神好像穿透了屋门,生气地瞪那位迷糊的病人,气结命令道:“把衣服拿回来。”
柔川:“是。”
当夜,一件普通至极的白色薄衣,辗转反侧终于回到了苏玄煜的手心里。
揉狠了,揉皱了,最后被泡在水里,用皂荚狠狠搓洗。
叶无言此番病气来得急且快,身子底本就大伤,多日劳累更加重病情,被强制命令卧床养病。
苏玄煜端着一碗药,坐在叶无言身边。
叶无言只露出一双心虚地眼睛,迟迟不肯露出嘴,被蒙着的声音闷哑:“陛下,能不能不罚吃惑糜丹?”
苏玄煜面无表情,把药放在桌案上,伸出手指作势要敲叶无言,给他一个教训。
叶无言闭紧眼睛,但那一下迟迟不来,等他睁开一只眼睛后,猛然被敲了一记。
他不死心道:“陛下打了我,就不能逼我吃惑糜丹了。”
苏玄煜依旧不说话,坚持一勺一勺喂他苦药。
叶无言喝饱后苦得吐了下舌尖,刚想讲条件,就被苏玄煜摁在榻上亲吻。
“唔……”
良久,苏玄煜舔.了下他的唇,哑声道:“惩罚好吃吗?”
叶无言没力气,眼睁睁看着他。
苏玄煜:“小叶子贪吃到没话说了。”
第二次的吻很轻,舌尖柔和地磨.着叶无言的软.唇,耳鬓厮磨。
苏玄煜失控地埋在叶无言的颈窝,闻着熟悉的气味,无奈又心疼:“我爱你,我想让你活。”
药里有安眠成分,叶无言沉沉熟睡,梦中一片空白,没有半分牵挂。
第82章 求签
“什么?”童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好像淡淡重复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去重跪在地上,头颅垂在地面上,一滴汗顺着脸颊掉落,溅没在石砖地上。
“童文驹将军被苏氏所杀,当下将士们群龙无首,一大半人哗闹要杀了苏氏。”
童清轻笑:“他们哪有这个胆子,领头的人是个聪明人,激起他人仇怨,自己渔翁得利。”
“吩咐下去,谋逆造反是死罪,不过若是随我出征,那便是为新皇效忠,金钱官爵应有尽有。”
“……如果有人想逃,斩立决。”
去重恭敬拜了一拜:“是。”
空寂院中,留童清一个人,他随意将杯中的水浇在柿树下,抬头看见柿树又结满了果,看颜色差半月可熟。
届时,还不知自己前路如何。
一年之期将近,正处八月末,童清果真安静等了叶无言一年。
可惜苏玄煜抓住了童文驹行踪,以至于童文驹宁愿死在苏氏剑下,也不愿被生擒审讯。
童清本可以再多给叶无言一些时间,他闭上眼,静静感受着树下的风声。
既然苏玄煜要他死,他便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平衡之道总归是假的。
听闻童文驹的死讯,他第一时间竟觉得秽物已除般畅快,要知道他向来厌恶这个名字。
童,是先帝苏齐煦安排给仇季的重臣之女的姓氏,是仇季对心上人的怨怼和卑屈不甘。
文,取自苏齐煦的“齐”。
驹,取自苏齐煦的“煦”。
这些龌龊心思,童清每每想起母亲,便觉得胸口中压了一口浊气。
但得知童文驹死后,童清又觉得自己隐隐期待着什么,说起来他已经许久不见叶无言了。
童清缓慢走入屋内,在某处暗格中抽出一幅画卷,握紧画轴的两只手微微颤抖,心跳被眼底的热烈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