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有一计
甚至涉猎赋税,用童清的办法既能查缺补漏,又能缓解民众繁杂赋税。
童清本可以在叶无言回来后造反谋逆,那时必将是一场苦战。
但他等了叶无言一年时间,同样的给了百姓一年时间修生养息,甚至毫不吝啬地编制出国之所需。
西门映雪又奉上一精致木盒,苏玄煜迟疑打开,里面有一幅画卷,还有几本书册、画册。
画上人显然是叶无言,且是彼时伪作成天真、鬼灵精怪的他,乖张跋扈,稚嫩无知。
唯有一点,唇部残余褐红色痕迹,与其余颜料大不相同。
画卷下方,端放着神官服饰的画集,有些模样仿佛是想象出的,连苏玄煜都未曾见过这般的叶无言。
书册则是详细叙述了神官事迹,语言通俗易懂,仍不失真切。
能看出童清颇费一番功夫。
苏玄煜的脸色难以表述。
他自小久居深宫,叶无言更不必多说,是个彻头彻尾的世外人,因而便民之法还真需要用童清所创的这些。
童清耗尽毕生所学,悍然赴死后,真正做到了令所有人记住他。
尤其是叶无言和苏玄煜。
甚至能让本应仇恨他的西门映雪前来谏言,劝说陛下翻用此法。
叶无言看着半臂高的书册顿时无话可说,童清生前总说怕他走错路,可他自己竟走了绝路。
他回忆起某日曾听到童清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他想到了办法,原来是一决生死的办法。
成了,苏玄煜死;败了,童清死。
西门映雪禀报:“陛下,逆臣童氏将手下私兵汇集大理寺旁一处府邸,现已全部抓获。”
叶无言久久不语,被苏三精挑细选的私兵,在童文驹手下训练有素的兵士,就这么轻易落网。
童清当真是愿赌服输,点燃的烛火般,将一切所得双手奉上。
此后一月,无论是百姓还是朝官,脸面上总会有焦黑灰烬,这场大火把昭澜城熏陶成了墨色。
百姓苦中作乐,想法子将花脸改成时兴的妆容,取名“花陶”风靡昭澜,代表着无畏、生机与光明。
待西门府丧事告一段落,西门辞凭一身军功,主动请缨驻守边疆。
苏玄煜瞄了眼叶无言的脸色,便允了他去边疆的请示。
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
——
又一年新春,又一年暖冬。
除夕夜,临近新春时辰。
苏玄煜提前老实几天,趁叶无言心情大好之时,领他登上城墙高楼。
叶无言双眼一亮,惊喜发现民间街巷办有灯会,点点微光游动如龙。
一声沉重的钟声响起,意味着步入了新的一年。
街道上游动的亮光定住了,叶无言好奇俯瞰,只见诸民头系红色飘带,朝城楼处长跪祈福。
叶无言怔怔后退,几欲要藏身在苏玄煜身后。
苏玄煜知道他不愿见人,拿出提前备好的红色旗帐,拴在粗绳上,系于阁楼一侧。
一阵强风吹过,红色布帐翻飞,彻底地把二人身形藏匿其中。
兴许是百姓许的愿望长远,满城寂静,又一声钟响,万民叩拜。
昭澜,愿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红帐倏地汹涌翩然,被风吹扬后,豁然开朗间,见天地,见黎民。
高楼漆黑,苏玄煜噙着笑意:“小叶子,生辰快乐。”
叶无言回道:“苏玄煜,祝你昨天生日快乐。”
两人盯着彼此,月光下沉寂良久,明月高照。
苏玄煜得寸进尺道:“我比你大一日,喊句哥哥听。”
叶无言不搭理。
苏玄煜毫不在意受挫,接着絮叨:“你啊,冬日也不加件大氅,受寒了怎么办?……太医说了,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调养,身子骨虚得连老太尉都不如……”
“啧,”叶无言微不可察间红了脸,嘴硬道,“用你管?”
苏玄煜佯装听不到:“什么?要朕为你暖床?”
叶无言磨了磨牙,快步往前走。
苏玄煜高大的影子陪伴在他身后,像是不离不舍的影卫。
长风卷红绸,叮咛捂寒冬。
——
新春节后,叶无言再次投入国事,苏玄煜亦然。
只不过苏玄煜每日都会少睡一个时辰,谋划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玄煜吸取上次教训,叶无言被他一亲即晕,于是开始想些其他招式。
首先不能吓到他,他叶无言简直是全天下最怂的人。
苏玄煜没忍住笑,用食指点了点被修复好的断裂木偶。
它几乎是描着叶无言雕刻出的,几日前苏玄煜将它从匠人手里接回来,成日爱不释手。
情.爱一事需要循序渐进,这一渐进,磨了两年之久。
可怜他成日抱着人偶抒情。
苏玄煜仔细收好人偶,对御书房外岳有才吩咐:“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