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有一计
叶无言神秘地笑了笑:“不急不急,要看最后还有没有命在,天若怜我,把他们一道收了。”
文灿直言:“以你的身份地位,轻易便能求陛下给你权利财富,为什么不把权财抓到自己手中?”
叶无言被街上的渐凉的晚风吹醒,伸了个腰,点评:“歪门邪道。”
文灿挑眉,又问:“去西山时为何不带青月与飞鸟护着?你可不像怜香惜玉之人。”
叶无言慢悠悠的,引着他没入青苔巷:“他们二人感情和睦,当最后一聚了。以后可没这般好日子,杀人见血,做违心之举,总归有个干净时候,藏着故人与挂念。”
文灿距叶无言一尺处,站定:“你是我见过最不适合修道之人。”
叶无言没有睁眼,揉了揉耳朵,有仇必报:“少废话,带你去童大人家蹭饭。”
童清还未入睡,正堂通明,门窗人影随烛火轻微晃动,似在燃灯看书。
他从童清修缮过的木门伸进脑袋,笑盈盈的:“泣浊兄,我带人来做客了,可千万要做几道好菜。”
童清抬头,没有犹豫站起来走向他。
他又惊又喜,惊的是苏玄煜这么轻易将叶无言放过来,身边只跟着那夜道士,如此想,必是查明道士的清白身份。
他喜的自然是,叶无言没有大碍,只是面色略显疲惫苍白,紧绷的弦终于轻松一瞬。
童清想:今天是个极好的日子。
从不会饮酒的他,竟想尝尝醉酒的滋味。
第28章 玉牌
童清斟酌半晌,先请他进门,同时分神小心他的伤口:“今夜如此之晚,就为了来吃饭?”
叶无言昂首,眼睛亮亮的:“嗯!人都给你带来了。”
童清不做他想,不经意间柔和几分,带着笑意:“怎么没吃饭?”
叶无言坐到桌前,将手臂靠在桌面上,瞄了文灿一眼,偷偷跟童清说:“特意带他来尝尝富秋做的‘东西’,随意弄点清淡的就好。”
童清噙着笑,无奈地说:“你的泣浊兄还不至于被一顿饭吃没落,你的伤暂且未愈,清淡点也好。”
叶无言见他寻常说笑,便知道他没被自己那夜重伤太过吓到,毕竟是个阅“尸”无数的大理寺丞。
叶无言单手叉腰,轻松道:“那我可就先帮文大师点一道黑翡翠了。”
童清替他理好碍事的衣袍,将菊花茶水倒好:“好,都依你。”
“在下还要多谢文大师出手相助。”童清这才把目光移向文灿,拱手行礼。
文灿抿了口茶,微笑道:“小忙而已,不足挂齿。”
童清:“我先去知会一句,只是还需新起灶火,两位稍安勿躁。”
没过多久,四方小桌素斋摆得满满当当。
其中玄机便是,叶无言身前的都是童清亲手下厨,文灿身前则是应叶无言的要求,使的富秋的手艺。
略微插筷,叶无言发觉厚厚白米下有种阻碍,掀开一角,显然是童清专为他卤好的酱牛肉,热气腾腾滑嫩可口,不多,就几块解馋。
叶无言忍不住笑,吃吃地被呛了一口,捉住童清递来茶水的手腕,继续笑:“泣浊兄,还是你这儿好,陛下成日让我吃猪食,白米粥都有药腥。”
他又好奇地看文灿:“好吃吗?”
文灿点头:“尚佳。”
叶无言睁大眼睛,不信邪,尝了一口文灿面前的青菜。
童清正直之姿,他本不信童清真会帮他捉弄道士,筷间的菜夹到嘴里,入口即吐,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叶无言僵硬地多了几分敬畏,这道士还真能忍常人不能忍。
一顿饭下来,叶无言收敛许多,默默和童清对眼色。
童清默契的知道他忧心案情,于是唤富秋来,陪文灿院中赏月喝茶,他可舍不得叶无言在院中吹冷风。
叶无言学着童清剪烛芯的手法,轻手轻脚地翻弄烛火,漆黑的瞳孔里仿若跳动一抹圆月。
童清为他续好茶水,娓娓道来。
“自那日你遇险之后,陛下亲自下旨加强巡守,结果假巨人还能寻到合适时机,又犯下几桩凶案。正如你先前所提出的思路,我们从中发现了规律。”
“这几起碎颅案,仿照猫妖案之名,残忍可怖,绝不能混为一谈。首先不同之处,便是有人死在‘死’字街内,有人死在‘死’字街外。细细探查发现,所有人都是不起眼的小门小户,再细分下来,除却第一起灭门惨案,其余人都无任何规律,有的有妻有子,有的独身一户。”
童清顺手扶起叶无言趴着的脑袋,唯恐他压疼了自己的胳膊,还将灯烛往远处推了推,太亮眼,对眼睛不好。
叶无言轻软的发梢笼过他的指尖,隐隐药香停留指尖,童清指尖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