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有一计
叶无言轻描淡写道:“我要你学燕见殇的声音,夜里扮成鬼,帮我吓唬一个人。”
崔阁立马退后两步,疯狂摆手,唱衰道:“不行不行,公子我怕鬼,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学鬼的声音,还没把他吓死,自己早折在半路。”
叶无言微微站直,用扇柄敲他:“怕鬼?你现在扮演的不就是鬼?”
崔阁震惊大叫:“什么?!!”
“你难道不好奇宣梨诗的态度吗?作为一个母亲,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是假货。”
“她当然不会问出口,她的儿子,说不定都是自己杀的。”
叶无言轻揉熬一宿酸涩的肩,笑着丢下一句话,困倦地走了。
几人把崔阁丢在原地,毫无负担地走了。
崔阁大脑一片混乱,怪不得他一进门,宣老太死死盯着他颤抖。
杀人犯怎么可能戳穿自己是假的,她巴不得是真的!
积灰的西屋、散发腐肉味的井……
崔阁急忙追上众人,心中哀嚎:宣梨诗好恐怖。公子!你也好恐怖!
——
入夜,宓金在卧房浅睡,因白日睡得太足,导致他轻易被一丝微弱的凉风冻醒。
他斜眼瞄见窗未关,发脾气喊:“关窗!关窗!”
没人理他,四下无人,宓金掀开被子,仅剩的睡意被怒气冲散,但他穿好一只靴子后,奇异地冷静少许。
他僵硬地抬起头,那道窗户缝“吱呀”作响,他的侍仆一向谨小慎微,怎么会忘记关窗呢?
惨白耀眼的月光,透过窗户缝弥漫到屋子里,照亮茶台、书案以及倾倒的柜子。
宓金头脑混沌,可下一秒汗毛直竖,干涩地嗓子害怕得说不出一句话。
夫人赶他他睡的客卧,哪来的柜子!
这柜子更像一个……装死人的棺材!
宓金吓得瘫坐在地面上,使劲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仿佛地板砖石是冰凉的利器,那他现在就如若扑腾的胖黑鱼。
地面滑得不像砖头,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宓金强忍恐惧,镇定地颤抖着手靠近眼前,是黑糊滑腻的东西,还散发着腥臭味……
宓金本就没吃多少东西,一下子全都吐了出来,干呕得直翻白眼,喉咙里还发出恐惧至极的囫囵粗喊。
“吼、呕……来……唔、来人……”
这时,“砰”的一声震响,屋内的棺材盖碎成两半,里面竟钻出一个粗麻衣书生扮相的男子。
那人脸色煞白,被黑发遮掩一半轮廓,脖子似乎还是软绵绵折断的,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塌”在脖颈上。
“我来、找你、索命。”
是那熟悉的书生声音。
宓金黑胖脸上泛着死白,周围太滑了,手撑不住黏滑的地面,头重重撞击到地面上。
屋内弥漫起腥.臊.味,宓金吓得失.禁了。
他大口喘.气,哭着说:“你别过来……别找我!当年万家着火就是你干的吧!你该下地府找他们复仇!找我们做什么!”
宓金随即又开始跪地,用力磕头,他太胖了,跪都跪不稳,一边身子倾倒斜躺地面,一边哭辩:“我可什么过分的事都没干,都是他们几个干的!你的仇已经报了,何苦找我相逼!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保证给二老烧纸烧钱,我宓金说到做到……”
过了良久,宓金哭哑了,嘴里的话模糊不清。
叶无言和童清破门而入,揪紧他浑身上下唯一干净得一角,把他拖到屋外。
叶无言本想把他扇醒,但宓金太脏了,只好作罢。
童清严肃追问:“宓金,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宓金仿佛被唤醒,从痉挛颤抖地状态中脱离:“没有,没什么。啊!屋里有鬼!有鬼!”
童清拎着他往屋内走:“你看清楚了,屋里什么都没有,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没有破碎的棺材,没有男鬼,也没有黑油油的液体,只有他身上的排泄物是真的。
宓金眼神涣散后,呆滞片刻,回过神来恼羞成怒,立刻换上凶狠的表情,想推开童清,结果推空后正面摔爬到地上。
“你们给我滚!我都说了什么都没有,我没有瞒你们,都是那个该死的书生,一切都是他的错!”
宓金形似癫狂,号召全府点灯,仆役只能照办,在他周围围成一圈。
叶无言拉着童清出府,悄声道:“他怎么这么不禁吓,最起码把字说清楚啊。”
童清惩罚似的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啊,偏爱这些‘歪门邪道’。”
叶无言没躲开,被他的手指戳了个正着,他捂着脑袋躲远:“泣浊兄!你就说管没管用!以他的狡猾程度,入土了都要把秘密带进棺材。”
童清淡笑着不语,他们确实又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