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有一计
然而,他还不知晓叶无言尚在昏迷,必然会下意识认作,他强迫了某个深宫美人,强迫不成反被打。
可深宫哪来美人?只有一个从天而降的美貌神官。
果不其然,童清瞬间又惊又怒,咬牙忍着一腔疑虑,难怪苏玄煜夜深才来现身。
他再次行礼:“恕臣多问,敢问陛下叶大人别来无恙?”
苏玄煜单手轻触巴掌大的红痕,随意却深深地瞥了一眼,明明坐着,阴影半遮眼眸,尽显帝王威压。
他低笑,轻佻道:“小叶子不听话,朕没办法,罚完他后睡下了。”
苏玄煜细细挑衅,指腹扫过唇边:“叶大人的滋味,诱人难耐啊。”
烛火噼里啪啦作响,窗外仍有北风呼啸,屋内忽明忽暗,灼热的氛围烧红了眼。
童清眼底泛红,克制着心底大逆不道的冲动:“陛下,君臣有别。”
“是有别,”苏玄煜脸上闪过一丝危险,“晨起一别,如隔三秋。”
他轻按太阳穴,眉宇展露说不出的疲惫:“童爱卿,朕倒要问问你,他为何去了锁楚楼?”
叶无言既去锁楚楼,一定发现了什么线索,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喝酒,叶无言极其厌恶自己脱离意识的掌控。
童清不明所以,他大概明晰叶无言私去花楼的原因,猜到苏玄煜因为此事而气恼。
他抱有一丝希冀,希望叶无言没有受委屈。
沉声禀告:“是叶大人与下官探查到的线索,第三名猫妖案死者宓金,第一现场应在花楼,现已查明是宓金名下的燕尾楼。”
苏玄煜握紧重剑,手里一沉:“燕尾楼怎么说?”
童清:“矢口否认,还未得令进楼查探。”
苏玄煜轻嗤:“废物。”
童清压了压眉,把话题转回来:“陛下,您实在不该对神官大人不敬。”
苏玄煜轻描淡写看他一眼,用剑鞘横在童清颈侧:“朕不敬?难道你的龌龊心思恭敬了?”
御书房内剑拔弩张,谁都不肯相让。
童清再三恳请:“请陛下放过叶无言,倘若陛下也爱慕他,还望陛下还臣一个公平追求的机会。”
苏玄煜剑鞘落在书案,一声闷响:“童泣浊,朕生来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呵,公平?向朕讨要公平?先看清楚自己位置,你配吗?”
童清僵持不下,指尖攥得发白:“陛下,臣恳请入宫照看叶无言。”
“朕、不、答、应,”苏玄煜不欲多费口舌,旋即踏出门外,“来人,摆驾出宫!”
童清袖下的青筋乍现,狠狠甩袖,凝重地盯着他的背影,久久不动。
无人能料到,帝王苏玄煜提着婴怒重剑摆驾燕尾楼。
因着深夜,仅半条街的百姓惊醒,出来看热闹时,将燕尾楼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纷纷猜测陛下看中了哪个花女。
没多久,几个管事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出门外。
百姓当即傻了眼,这竟是要趁夜杀人清楼?顿时吓得落荒而逃。
苏玄煜负手而立,一袭明黄色漠然旁观楼内乱象,胆子小的被侍卫架在手中哀嚎。
他蹙眉道:“无辜者记名放行,莫要恃强欺凌女子。”
皇宫内御林军不受苏玄煜亲管,和玉言台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岳有才令人逮来老鸨,这人刚从睡梦中被摇醒,惊恐地回望四周:“冤枉啊大人,我们冤枉!”
苏玄煜不经意露出手中重剑:“冤枉?朕怎么听闻,你这儿死了人?”
老鸨冷汗直流,眼前发黑,哆嗦道:“陛、陛下,草民怎、怎没,陛下从哪听闻……”
苏玄煜行至老鸨跪地身前,不悦:“到底是朕问你,还是你问朕!”
老鸨被他一下,差点晕倒,岳有才眼疾手快把她掐醒了。
她不敢抬头,一个劲磕头请罪,扯着嗓子企图不要就地处决:“陛下,是草民昏了头,那日是巨人恐吓我们!让我们在楼下待着,不然、不然就杀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宓老爷竟被他活活虐死了!”
“带路。”
苏玄煜跟着她进入凶案房间,木地板、墙壁,床铺,尽被鲜血染成褐红色,不断散发着腥臭味。
连带木窗关紧,混浊气体逼人作呕,窗帘遮掩得严实,活像个棺材。
有被清理的痕迹,可惜血迹入木三分,即便用锉刀刻了手指一般厚,依旧渗入血红。
苏玄煜将剑身压到老鸨颈旁,老鸨身胖没力,直接被重剑压得腿软跪地,表情惊慌恐惧。
他阴沉笑着:“一字一句给朕重述当晚经过,记下来,送至大理寺。”
岳有才柔和地轻拍老鸨肩膀:“老奴劝你千万不要说谎,咱们陛下啊,能看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