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穿过广场+番外(6)
纪荣平淡望着她,迎着少女缓慢靠近的动作,道:“恩慈,退回去。”
陆恩慈停住了。
“我说,退回去。”纪荣耐心地看着她。
“老公……”她真的很想亲一下。
纪荣用眼神示意她退后。他想要呵退她的时候,气息非常严厉。陆恩慈感到一点不悦与失落交加的快感,依言退坐到沙发,咬唇默默望着他。
他也会觉得太迟了么?如果他真的对她了如指掌,那他也该知道,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那个令她变成梦女的罪魁祸首,那个始于十八岁的春梦,陆恩慈从未真正淡忘过。
她至今仍清楚记得梦中两人如何开始、如何结束,纪荣怎样像吃水的船一样沉沉行动,怎样把她掐疼,都令她有深刻印象。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股老男人的气息,她也许不会这么喜欢他,不会爱到OC一搞十年。
可事实似乎是,作为老男人的纪荣,根本已经丧失对性的兴趣。而这才是世界的真实常态。
“我想知道,您现在的年纪究竟是多少?我看不出来。”她问,猜想纪荣或许难以启齿。
纪荣开口:“我说过,我做你监护人能够得到的称呼,会直接超过叔叔、父亲的范围。”
陆恩慈目测他不过四十多岁,想起之前纪荣说的,就问:“五十岁?”
纪荣摇头,目光从陆恩慈鬓边的长发落下来,道:“恩慈,你有想过自己小时候画着玩的卡通人长到六十岁,是怎么一种感觉吗?那是很漫长的一生了,很多人在来到这个年龄后,都靠习惯生活。”
他眉目间流露出一点释然的意味,沉静地注视她年轻的脸。
陆恩慈有种……说不出来,她只是想,如果梦到过已是老男人的老公,待真正见到他,他已经在这个基础上又老了十岁。相见带来的除了还愿,还有更大更深的错位与惋惜,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哪怕她根本看不出来这十年带来的差别,可这真实存在的,在“迟”这个字上更迟的时间,又意味着什么呢?
是遗憾更多,还是庆幸更多。遗憾好时辰不再,庆幸终归是见到了。
陆恩慈一时间没有说话,手指轻轻绞着裙摆,越绞越多,越绞越紧。
纪荣只当她是真的介意,转开脸,继续看电视屏幕上的实况转播。
他没说话,这种事除了接受没任何办法,就像他也想不到,她真的会回来。
心底里隐约有个地方正在受煎熬,嘶嘶的油乱跳,胃被煎得血肉模糊,心肠软化下来。纪荣开始斟酌自己刚才的发言,想自己是否表现得太难以相处。他正欲补充些什么,将这个话题自然地带过去,脸上就传来湿润的触觉。
陆恩慈无声贴近,用唇瓣努了努纪荣的面颊。
“纪荣,你不是说,知道我是谁吗?”
她轻声道:“那你应该知道,我就是有一点那种癖好。所以……真的不迟的。”
春末,窗外楼下有猫叫春,丝丝的雨。停车坪旁种着桑葚,枣,石榴和青梅。六楼这间房子的窗户,在数年后的今夜,终于重新为归人亮起。
纪荣目光转到陆恩慈的眼睛,凝望她片刻,从沙发上起身。他站起来,很轻易地抖开恩慈,像撑开一把自动折叠伞。
女孩子的体重与跪姿完全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对方毫无准备地仰靠在沙发上,两条细白的腿曲起来,裙下露出大半截腿。
纪荣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盥洗室。陆恩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侧着身体看,才发现他在……他在……
她的脸在瞬间燃至沸点,纪荣已经取出刮刀,就着泡沫,面对镜子刮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他的动作很流畅,从颊侧开始,很快推衍至其他地方。
男人身上的的确确找不到性欲的存在,可每个地方,都曾经被陆恩慈用下流的词汇描述过。
她压力越大,写他越变态。从手指到劲腰,往下的性功能,每个女人注目的细节她都精雕细琢,然而现实中的纪荣似乎与她给予的设定相去甚远。
他不留中长发,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于,不是一位年方三十的高岭之花。
胡乱想着,纪荣已经回来了,站在她面前。
陆恩慈抬起脸看着他,于那瞬间感到不安。她想压一下裙摆,手腕却被攫住。
纪荣俯下身,就着胳膊把她往上提。于是少女脊柱被迫完全贴合沙发靠背的流线,她不可避免地抬起下巴,在这一刻被纪荣咬住唇瓣。
“哎。”第一个发出叹息的居然是他。
男人撑在她身上接吻,背景里他喜欢的洋基队这场比赛打得很胶着,已经进入延长赛,可纪荣已经无暇去看、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