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公主:夺嫡?别闹!我起不来/老六公主:摆是一种气质风靡万千(651)
李大鲸何等精明,只看他脸色变幻,便猜到了七八分心思,难得语气温和地劝慰: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如今已有举人功名,有了出仕为官的资格。
再者,咱家黄白之物,还算充裕。
听闻公主府上下皆需修行,耗费珍稀药材甚巨,在这方面,咱们或能帮衬一二。
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银钱方面,为父会支持你。”
李轩脸色稍霁,斜睨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狐疑:“你会这么好心?”
李大鲸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带着些许沧桑和自嘲的笑意:
“为父老了,还能图你什么?
如今的生意,根基已稳,有没有官面上的额外扶持,差别不大。
即便你真能入了公主府,我也不会借此要求你什么。
届时提前为你安排个通房丫鬟,为李家留下血脉香火,也就是了。”
李轩:“……”
合着真就让他重复走一遍老路呗?
但转念一想,若真能进入公主府,似乎这确实是唯一能延续子嗣的办法。
脸色不由得更复杂了几分,他以前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
平心而论,李大鲸这个生父,除了身份尴尬、陪伴缺失外,对他其实不算差。
将他托付的人家是忠厚良善之辈,待他视如己出。
吃穿用度、读书进学,从未短缺,皆是顶好的。
李轩也知道,李大鲸其他的子女并不姓李。
若真到了那一步,似乎……也确实只能如此。
哎……他甩甩头,将这遥远的烦恼暂且抛开,现在操心纯属多余。
随后,李大鲸又将龚叔、娄五,以及两名护卫“缠丝”与“破晓”,一同唤进了书房。
这四人,算是如今李轩身边最亲近得力之人。
李大鲸目光扫过四人,语气郑重:
“从今日起,你们便彻底是少爷的人了。
往后不必再听从我的任何指令,一切以少爷的安危和命令为准。
他的意志,便是你们行事的唯一依据。”
此话一出,四人皆是一惊,但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齐声应道:
“是!谨遵老爷吩咐!”
李大鲸微微颔首,转而看向儿子继续道:
“日后我不会向他们询问关于你的任何事,也不会暗中下达任何指令。
但……为父希望,你能时不时给我写封信。
不拘说什么,生活琐事、学业进展,哪怕只是只言片语,都好。”
李轩还有些怔忡,似乎没完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安排。
他沉默着思考了几息,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李大鲸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如此,便很好。”
他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李轩的肩膀,“走了。”
说罢,竟再无一句多余的话,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李轩站在原地,迟疑了数息。
望着那即将消失在院门外的背影,终归还是迈开了脚步。
“娄五,去套车,送……送他一程。”
第469章 遁入西域
白虎西道,金城城东,一处最为寻常不过的平民小院。
时值深秋,西陲之地的风已带着刮骨的寒意。
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扑向斑驳的墙根。
小院逼仄,角落里那只冒着苦涩青烟的泥陶药炉,浓郁得化不开的药味弥漫在清冷的空气里。
这是七八天前刚搬来的一对外乡兄弟。
哥哥病骨支离,终日卧床,像个随时会散架的破风箱;
弟弟则忙里忙外,四处延医问药。
就在日头渐高的时分,那扇紧闭的破旧木门内,骤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声,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一直守在院中照看药炉的杨无悔脸色一变,丢下手中的蒲扇,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屋内。
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唯有靠窗的土炕上铺着半旧的被褥。
闫无咎蜷缩其上,整个人瘦得脱了形,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面皮是一种毫无生气的蜡黄。
此刻正因剧烈的咳嗽而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锣般的嘶哑声。
嘴角溢出的暗红血丝沾染了脏污的枕巾,景象凄惨至极。
杨无悔一个箭步上前,半扶半抱起他孱弱的身躯。
掌心抵住其后心,一股精纯温和的真气缓缓渡入,试图帮他捋顺那狂暴逆乱的气息。
过了许久,骇人的咳声才渐渐平息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喘息。
“师兄,这……怎么反而更重了?”
杨无悔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闫无咎没有立刻回答,他闭着眼,胸膛微弱地起伏。
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眼中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悸与深沉的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