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一双鬼魅般的眼睛，死气沉沉的看着她说道。

楚朝凝被他如此盯着，后背竟莫名生出一层寒意。

她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听他此言，怕是已经认出之前在地宫里的两次都是她。

又联想到师父曾说过，秋红叶此人既疯癫，又心狠手辣，她两次骗他，即使不要她的命，恐怕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于是，楚朝凝小心翼翼讨好道：“之前骗了前辈，属实不该，但也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前辈见谅。”

哪成想，秋红叶听她说完后，竟忽然阴恻恻笑起来。

“你这小丫头，虽资质平平，倒是有些小聪明，本座已经好久没被人骗过了。”

说着，他忽然神色一凛。

“唯一的一次，还是被骗了一颗真心。”

他顿了顿，瞧向楚朝凝的目光带着几分嫉妒和恨意。

“本座原本以为，那人没有心，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也能看到他着急的一面。”

楚朝凝被那道强烈的视线盯得一阵头皮发麻，虽然已经猜出他口中所说之人是谁，此时却不敢轻易挑战面前这人的底线。

“前辈，这世间情情爱爱，真真假假，都不如自己来得重要，何不放下执念，方能窥得一片天地？”

楚朝凝企图给他灌点心灵鸡汤，说不定等他想开了，就放过自己了。

闻言，秋红叶眉头紧蹙的看向面前的女子，似乎一时之间有些不能理解她口中之意。

她毁了她的傀儡，害自己被反噬，变成这副模样。

他原本是想将她折磨至死，可当他听完她的那番话。

心中竟莫名翻涌起异样的情绪，他好像真的太久太久没有随心而活了。

他杀人时，虽然能得到一种满足的快感，可一心全是为了报复那人。

他想着，只要他杀的人够多，那人便一定能够注意到他，心里会不会对从前产生一丝怀念。

他的执念太深了，就像面前这个小丫头所说，若当初他不执着于那人，后来也不会走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

明明以前他也是宗门内屈指可数的天才，如今却偏偏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甚至还对一个毫不知情的小丫头产生了嫉妒之情，难堪，真是太难堪了。

“哈哈哈哈。。。”

秋红叶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晚了。。。太晚了。。。”

笑声渐止，他面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若当时能有一人对他说出这番话语，他还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吗？

亦或者没有这具被人所厌弃的怪异身体，他是不是也不会形成如此疯癫扭曲的性子？

秋红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似乎有些被吓到的女子，眼中的癫狂之色逐渐隐去。

“小丫头，本座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看着方才逃出来的方向说道：“今日本座已经必死无疑，很快灵剑宗的人便会寻到踪迹杀过来，可本座却并不想将这一身修为浪费掉。”

闻言，楚朝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隐隐浮现出几分不安。

“前辈，我并不想。。。”

话未说完，却忽然被人打断。

“我要你拜本座为师。”

秋叶红转而看向她道，目光中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可是前辈，我已经有师父了。”

楚朝凝试图委婉的拒绝掉。

她只有一个师父，也只能有一个师父，否则怎么对得起石天对她掏心掏肺的照顾和栽培。

“不必在意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本座要你拜便拜，无需再多言。”

说罢，秋红叶目光一凛，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去，随后五指成爪，将她吸到面前来。

“跪下！”

他朝她厉喝一声，跪了他，便是他的徒弟了。

此后，他就算死了，也有人能记挂着他。

“不。。。不要。。。”

楚朝凝顶着几乎将她全身捏碎的恐怖威压，奋力挣扎。

倒是没想到她如此倔强，秋红叶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他果然不算看错人。

手上的灵气再度加注，他隔空狠狠将她按跪在地上。

她倔强，他却比她更加偏执。

他一次次按着她朝自己磕着头，一个，两个，三个。

完完整整三个，却叫她的额头都磕出了鲜血。

拜师礼已成，秋红叶满意的看着面前女子一身狼狈模样。

楚朝凝一阵头晕目眩，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一双手忽然抵在她的肩膀上。

片刻后，伴随着那双手传来的阵阵热意，一股全然陌生而强大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她的体内。

“额。。。”

楚朝凝忽然感觉到身体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有一股力量狠狠撕扯着她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