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莹放下手，撇撇嘴，小声腹诽，“什么毛病，莫名其妙的。”

在街上寻了家烟火气十足的小饭馆，一碗热腾腾的灵米粥配上几个素馅包子下肚，那股抓心挠肝的饥饿感才被彻底抚平。

随后，她便开始了采购大业。米面粮油是基础，新鲜的灵蔬和几块品相不错的妖兽肉也被她收入储物袋。采购完毕，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拐向了昨日让她念念不忘的地方——那个贩卖可爱灵兽的摊位。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些毛绒绒、眼睛湿漉漉的嗅灵犬幼崽呢。

然而，还没走到近前，她的目光就被摊位上一个突兀的存在牢牢吸引住了。摊位旁边，多了一个异常显眼的大铁笼！笼子里，蜷缩着一个……人？

苏小莹心头一跳，眉头瞬间拧紧。她快步走近，凑到笼子前仔细打量。笼中身影衣衫褴褛，沾满尘土，长长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他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像个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

“光天化日的，怎么还搞起人口买卖了？这搁现代可是要吃牢饭的重罪！”苏小莹忍不住小声嘟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惊诧和一丝不忿。

那摊主耳朵倒是尖，立刻朗声解释道：“哎哟，姑娘您可误会了！这可不是人！您仔细瞧瞧，这是个半妖！”他边说边用一根细长的木棍，小心翼翼地拨开笼中人凌乱发丝下遮掩的部位。

苏小莹顺着棍尖看去，果然，在那乱发之中，隐约露出了一对覆盖着银灰色短绒毛、顶端略尖的兽耳！紧接着，摊主又示意她看那身影身后——一条同样覆着银灰短毛、此刻却无力地耷拉在脏污地面上的蓬松尾巴！

“哦——半妖？”苏小莹恍然，这个词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既陌生又带着点奇异色彩。

“正是！人与妖修结合的后代，”摊主见吸引了她的注意，立刻来了精神，唾沫横飞地介绍起来，“您别看它现在蔫蔫的，它的血统可不一般，是啸月苍狼！那可是以战斗力和凶悍闻名的强大妖类！潜力无穷啊！”

“哦？啸月苍狼？”苏小莹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

“嘬嘬嘬，看看正脸。”

摊主：“……”他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姑娘，这是狼，不是狗。”语气颇有些哭笑不得。

“那这个半妖……怎么卖？”苏小莹纯粹是好奇地问了一句，心里盘算着顶多值几十灵石？她暂时可没打算买这么个大活物回去。

摊主竖起一根手指，在苏小莹面前晃了晃。

“一百灵石？”苏小莹试探着问。

摊主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块下品灵石。”

“嗯？”这个价格低得完全出乎苏小莹的意料，“这么便宜？！”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摊主脸上露出混杂着无奈和一丝怜悯的神色：“唉，这半妖也是命苦。它的上一任主人，就是看中了它啸月苍狼的潜力和战斗力，花大价钱买回去，还强行签了主仆契约。结果呢？没用多久就一身重伤地给送回来了，听说是在什么危险地方硬逼着它去探路挡灾……”他指了指笼子里的身影，“您看它身上那些还没好利索的伤！更要命的是，它的妖丹……碎了！”

摊主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惋惜：“妖丹是半妖力量的源泉，也是性命根本。这妖丹一碎，就等于根基毁了，力量十不存一，还伤及本源，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病秧子。没有海量的资源和灵药温养续命，怕是……也没几年好活了。”

苏小莹听得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半妖连基本的“人权”或者说生存权都没有？像货物一样被随意买卖处置？

“我要这么个重伤濒死的病秧子回去干嘛？”苏小莹摇摇头，语气理智得近乎冷漠，“当祖宗供起来吗？我可没那么多灵石给他续命。”她虽然有些同情，但现实的压力让她不敢轻易动恻隐之心。

摊主闻言，脸上却露出一副有些意味深长，甚至带着点怂恿的笑容：“嘿嘿，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您瞧瞧它这模样底子，”

他用木棍虚点了点笼中身影，“虽然现在脏兮兮的，但收拾干净了，这张脸……啧啧，那是相当招人喜欢的！您就当买了个稀罕的、会喘气儿的观赏宠物养着呗？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不瞒您说，刚才有好几个男顾客也看上了，想买，但我都没卖！为啥？我老李头在这条街混了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那几个眼神就不对劲，买回去指不定怎么虐待它呢！我看姑娘您面善，心肠好，才跟您说这些的。一块灵石，权当给它找个善终的地儿，也省得在我这占地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