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放在心上的那个女子？”

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碧玉指环，语气平淡，“师弟你心性单纯，可别被人骗了。我记得，之前就是她，勾得你三番五次往山下跑，此等心机，怕不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林羽霄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辩解：“不是的！师兄你误会了！她很善良，也很可爱，绝不是那种人！而且这次新弟子比试，她表现得非常好！”

他说起她时，眼睛都在发光，那种纯粹的欢喜，少年人的心事，如同山间跳跃的清泉，藏不住，也无需刻意去藏。

洛清玄的动作顿住，状似不经意地问：“哦？是吗，那她叫什么名字？”

林羽霄的脸颊泛起一抹薄红，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里带着一丝忸怩，却又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

“她叫……小莹。苏小莹。”

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苏、小、莹。”

洛清玄的薄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将这名字在齿间碾过。

林羽霄看见面前的洛清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那双俊美的凤眸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墨色风暴。

————

翌日清晨。

栖云峰特有的清冽空气，混合着草木的芬芳，透过窗棂的缝隙流淌进来。几缕金灿灿的阳光如同调皮的金线，斜斜地投射在床榻上，恰好落在苏小莹白皙的脸颊上，带来一阵暖洋洋的痒意。

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却已遵循着习惯，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向身侧摸索而去——指尖触到的却只有一片微凉的、空荡荡的锦被。

她有些失落地蹙眉。

半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一阵舒爽的轻响，这才慢悠悠地起床，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拉开。

门外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露水的湿润。苏小莹正欲抬步，目光却猛地顿住——

只见门边青石铺就的台阶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安静地坐在那里。

少年挺拔的脊背微微弓着，墨色的发梢和青色的衣袍肩头，在晨光下泛着明显的、被露水打湿的深色痕迹。

“咦？”苏小莹惊讶地轻呼出声。

那人听到声音，立刻回头，清隽的脸上瞬间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小莹！”

苏小莹也有些惊喜，“林大哥！”

她快步走过去，注意到他微湿的肩头沾着晨露，“你等了很久吗？”

林羽霄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微尘，笑容依旧明朗，“没有很久，只是栖云峰的晨露重了些。”

“对了，你怎么突然从九霄回来了？”

苏小莹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你找我有事吗？”

林羽霄从怀中取出一枚散发着微光的玉简：“确实有事。青古镇的镇长发来了加急的求助传讯，似乎镇中出了些棘手的事情，需要宗门派遣弟子前往处理。”

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凝视着苏小莹，“我记得，青古镇是你的家乡？这次机会难得，我想着，你或许也想回去看看？便立刻来找你了。”

青古镇？

苏小莹喃喃重复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回去吗？

几乎是瞬间，她就做了决定。

“回去！”她答得干脆。

林羽霄浅浅一笑，眼眸明亮，仿佛盛满了阳光，“好。”

“你快进来坐，等我一下，我写几张传讯符给师祖他们说明情况。”苏小莹拉着他进屋，把他按在屋里唯一一个待客的蒲团上。

她自己则风风火火地掏出符纸、朱砂和笔，趴在矮桌上开始奋笔疾书。

因为心急，写出来的字比平时还要张牙舞爪。

林羽霄就那么安静地坐着，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看着她偶尔苦恼地皱一下鼻子，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越来越深。

灵光一闪，几张传讯符画好了。

苏小莹快速地将它们折成三只小巧的千纸鹤。

就在她准备催动灵力时，身边的林羽霄忽然出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我也可以要一个吗？”

苏小莹回头看他，有些诧异，“千纸鹤？”

林他肯定地点点头，眼神亮晶晶地望着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率期待。

“OK啊！”苏小莹比了个手势，爽快地答应了。

林羽霄眼里露出疑惑，下意识地伸出手，笨拙地模仿了一下她那个奇怪的手势，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苏小莹被他逗笑，催动灵力，三只纸鹤轻轻扇动翅膀，优雅地飞起，穿过房门，飞出栖云峰，向着九霄的方向飞去。

她另外又折了一只，递给林羽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