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初知道，他听懂了。

严格来说，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在一起逃难的时候，互相扶持救助的时候，他们曾经抱过彼此很多次。

但从前的每一次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为了想要靠近彼此而拥抱。

许初初被他抱在怀里，突然想起来，这厮居然狡猾的逃过了她之前问心意的问题，一句都没正面回答。

不过这时候不回答也没有关系了。

身体的反应往往比语言来的更加真实。

萧瑜异于平时僵硬的手臂，激烈的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都已经替他回答了。

“初初。”他喉结一阵滚动，声音不知为何有了些嘶哑，“……我想亲你。”

这时候官府的人早已离开了，乡野里的路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想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

许初初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男人的进展……都是这么快的吗？刚刚告白完，就要开始亲亲了？

她也耍赖的没有回答，悄悄的把老实垂下的手贴放在萧瑜的胸膛上，然后轻轻闭上了眼。

她的初吻还在，从不知道亲吻是什么感觉，所以她紧张、好奇，还有些期待。

她看不见萧瑜的反应，却能感觉到他更加起伏的呼吸，听到他因为难忍而咽下唾沫的声音。

然而等待中唇瓣的触碰并没有来临。

萧瑜隐忍而克制的吻，落在了她紧闭的眼睛上。

柔软的唇瓣轻轻扫过眼睛和睫毛，停留片刻，然后很快抬起。

“冒，冒犯了。”他看起来比许初初还要紧张。

……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许初初的手一路都被萧瑜攥在掌心里。

之前两人为了修炼，也有牵着手走路的时候，但那时心境不同，纯洁的很，一心想提升修为。

后来遇见林县丞，接了这起案子，两人就像是约好的，再没拉过对方的手了，即便独处的时候也一样。

如今重拾这番感觉，更觉甜蜜。

不过再回到有人的地方，他们还是会薄着脸皮松开。

两人回古竹县衙门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向林县丞辞别离开了。

在古竹县的这段时间，许初初的收获颇丰。

她的修为一举突破到四阶，虽然丢了桃木剑，但收获了一柄高等级的法器，浮生伞。

这把油纸伞破破烂烂，雨天没法挡雨，晴天不能遮阳，但作为武器，威力比桃木剑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许初初甚至可以拿它去河边炸鱼，一炸一个准，再也不用劳神费力的下水去捉，弄得一身水了。

不光如此，之前她下到水镜湖底采的草药很多，村子里的人没有用完，剩余的就被她带了出来，平日做饭的时候放上一些，对两人的修为都有不小提升。

尤其是萧瑜，他本来就体质好，天赋高，再辅以药膳，很快就从三阶初，提升到了三阶满，不到四阶的修为。

当然了，他的三阶和许初初曾经的三阶还是有天差地别的差距。

他空有灵力，不会招式，或者招式使不出威力，也发挥不出多少实力。

许初初教他的时候也把重心花在教招式和运用灵力上面。

但对于萧瑜而言，他最大的收获不是修为，不是法器，而是……收获了许初初本人。

虽然许初初还没答应嫁给他，但已经愿意和他提前相处试一试，就已经是不得了的进步了。

美得他每晚睡前都会忍不住偷笑一阵。

唯一头疼的是，他到现在都不太懂“相处试试”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有个什么界限。

他不懂恋爱，所以按他的理解，“相处试试”应该是与朝堂上官员的“试用期”类似。

试着做一段时间，合适就留下来，不合适就滚去别的官职。

可即便朝堂上的试用官员，也和正式官员的权力不同，不是什么都能做的。

萧瑜更是不知道自己和许初初的界限在哪里。

不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他知道两人没成亲，洞房花烛夜时羞羞的事是不能做的，但……其他呢？

他不确定，也不敢太过冒进惹许初初不快，于是想做什么事之前都会提前问一问。

单方面衷情可以吗？十指相扣可以吗？亲吻脸颊可以吗？……

每次都问得一本正经。

这些问题，许初初每一个都红着脸答应了。

每一次答应，都叫萧瑜心花怒放。

他可以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从背后抱住她，或者在她咯咯笑的吻吻她的发顶。

天地万物，唯有他们二人。

萧瑜只觉生下来这二十年里，从来没有像这段日子快活过。

……不过老实讲，许初初觉得他有点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