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初抬头道：“人死后一两个时辰身体就会变僵硬，一到两天开始缓解。可你看皇后，现在都死了快四个时辰了，身体还没僵硬。”

“怎会如此？”萧瑜也上手摆弄皇后的手臂，发现她的关节活动自如，皮肤也没有任何僵硬的迹象。

他略一迟疑，缓缓挽起皇后的衣袖，露出两只手臂，发现她皮肤上已爬满了大大小小的尸斑。

“尸斑也很不正常。”萧瑜低声道，“才去世不过半天，怎么可能长这么多。”

他又仔细看了看皇后的脸：“脸上和颈子上也有，都被妆粉挡住了。”

许初初点点头，将手按在皇后的胸口：“我查查她的内脏。”

她将灵力探入皇后的身体，这个法子能大概检查死者的脏器是否受损，但看得不如直接剖验清晰。

只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路走了，皇后不能剖尸，她也不会。

检查之下，她的眼睛越睁越大：“皇后她……”

“等等。”萧瑜突然打断她的话，转身望向灵堂靠里侧的角落。

里侧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许初初奇怪之下把灵力伸展出去，赫然感受到，阴影里有一个活人的呼吸声！

有人？！

暗处居然躲了个人？

什么时候来的，看了他们多久了？！

许初初不怕鬼神，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瑜还不会用灵力探知，怕是听到什么声音注意到的，冷声道：“阁下既已早到了，何不直接现身？”

暗处的人没有动静，许初初发现他的呼吸还是很平稳，并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慌乱。

难道是……睡着了？

唉，怎么可能，她在想什么呢。

大半夜能潜进来找尸体的，除了他们这种多管闲事查案的，就是凶手了啊！

“不动？”萧瑜缓缓朝那个方向走了两步，“还是说，要我亲自来‘请’？”

这一次，那边终于有反应了。

一个高大男子身影的轮廓逐渐显现，缓缓走到亮光下。

“四弟，许相师。”他朝两人点点头。

许初初看着这有些熟悉的身影，眼珠子都快瞪下来：“太子？！我是说，太子殿下。”

躲着的人居然是太子？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们验尸的时候，还是在这之前？尸体是他动的手脚？！难道真的是他为了夺嫡害死的皇后？

“太子殿下。”萧瑜侧头看他，“萧某从来不知太子殿下和皇后如此亲厚，会来彻夜守灵呢。”

“四弟啊。”被萧瑜阴阳，太子像是半点也没有恼意，“你哪里都优秀，就是有时太多疑了些。我同你一样，都是嫌疑人，来的目的自然也是一样。全指望韶家小兄弟，还是……有些冒风险了。”

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萧瑜，许初初竟然忍不住心生几分认同，多打量了太子几眼，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正面仔细端详萧瑜的家人。

太子虽为萧瑜的兄长，但比萧瑜大了十岁多，少几分细皮嫩肉，多几分成熟沧桑，他蓄了一截短小的胡须，额头上有明显的细纹。

和二皇子一脸草包相不同，太子宽面阔额，浓眉大眼，是诚恳踏实的面相。

萧瑜并没有接受他的解释，反问道：“既然目的相同，太子殿下可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皇后的遗体是有问题。”太子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话，直言道，“但不是死后被动的手脚，而是死前。”

“死前？”萧瑜问。

“严格来说。”太子停了停，“皇后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第157章 看破不说破

这一回，萧瑜和许初初都没有接话，只是皱眉像看怪物一样看太子。

太子见两人一模一样的表情，不禁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能接受这个说法。”

“太子殿下也是修炼中人？”萧瑜直接问。

太子又摇头：“非也，我对此一窍不通。”

“那太子殿下是如何认定皇后已死了一段时间的？”萧瑜道，“人死后哪里还有正常生活的道理？”

太子道：“四弟刚刚没有守灵所以不知……”

“请太子殿下不要这样称呼萧某。”

“好吧。”太子无奈一笑，“首先是你们刚才发现的，皇后死后身体变化并不合常理。你们看到她身体没有发僵，但其实尸僵的阶段已经在我和二弟守灵的这段时间出现过了，只是很快消失。”

“同时她身上不断地长尸斑，皇上看了大为震怒，斥责了负责入殓的官员，官员为了掩盖尸斑，多补上了好几次妆。”

许初初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是说，皇后的遗体变化速度快于常人？”

“不错。”太子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相师刚才检查内脏也发现不正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