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悬着无数泛着莹莹光亮的夜明珠，像点点繁星那样被串成一起，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最引人注目的是，地上中央摆放着一颗巨大的绿色夜明珠，像一轮饱满的圆月落在人间，它们身上的柔柔光芒照在旁边的金制器皿上，形成一片绚丽的光海。

外侧整齐码放着一箱箱厚重的檀木箱。周身皆纹刻着龙凤呈祥图案，锁扣都被铜锁紧紧扣住。

栾无川轻笑了下，“这就是我与你说的夜明珠，确实不掺假吧？”

盛白卉抛开那些烦人的念头，走上前去，忍不住惊叹道，“看着好像翠玉啊——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她回头，盈盈笑着回望栾无川。

栾无川望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柔和，“只要你想要，这里都是你的。”

“真的？”

盛白卉心里触动，赶紧背过了身，强作淡定地摸了一把，只觉触感清凉，仿佛在摸一片镜子。

栾无川走上前，开始一个一个介绍，“这是九龙玉盘，它们嘴里都还含着东海夜明珠；这是纯金打造的千佛塔，宝相庄严；这是《江山图》，以丝绸为底，用矿物为彩，将这整个世界的山川，江河全部跃于纸上.......”

盛白卉一个一个看了过去，目不暇接。

突然，盛白卉停留在数十排楠木架前。

那里摆放着女子的发簪、发钗、步摇、华盛.......盛白卉马上就被吸引了过去，望着那些做工精美的各种珍宝，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挑哪支好呢？

都怪栾无川和她说的这些话，搞得她真有点心动了！

她没有那么贪心，全都想要，但是拿一支不过分吧？

栾无川站在她身后，目光停留专放凤冠的楠木架上，拿起一顶，叫盛白卉转过身来，“这是九龙九凤冠，上镶嵌有一百一十五块宝石，和四千四百一十四颗珍珠，你要试戴一下吗？这里有镜子。”

那凤冠从冠顶到冠檐，层层叠叠用珠翠宝石点缀，红金辉映，又有翠羽添彩，盛白卉却有些犯难，“这看着是不是有点太沉了？”

“是有些沉，以后我叫他们给你打造些轻便的凤冠。”

栾无川将盛白卉头上的簪子拆卸下来，又将凤冠虚虚拢在她头顶，从镜中望去，那精致的珠翠竟比不上两人清雅绝俗的容颜。

盛白卉避开了镜中栾无川的注视，随手拿了一个如意簪，戴在头上，笑眯眯地，“还是这个戴着更舒服一些。”

“你想要什么，以后自己来取就是了。”

栾无川将国库钥匙放在盛白卉手里，“方才我按机关的步骤你可看清楚了？”

盛白卉手指有些僵硬，“我就想要一......两个就行了......”

呜呜呜，她真的好舍不得这些，全都想要。可是若真的拿了这些，她和栾无川的关系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已经成为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模样了。

栾无川的神色立马黯淡下来，“你我之间，何必分得那么清楚，这些东西，你若不戴，百年之内，它们也不会有主人，放着多可惜。”

“你可以给你未来的后妃们戴啊......”

“你说什么？”

栾无川眼神微不可察地淡漠下来。

“我说，我真的会打包带走的哦！”

盛白卉心虚地用手比了个圆，“等我下次带个大麻袋过来，把你这边好看的东西全部搬空！”

“你要离开了吗？”

栾无川垂眸，声音很轻。

盛白卉不敢看他，“现在都要半夜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你现在住在哪里？”

盛白卉：“......一个吃得饱，穿得暖的地方。”

“你会想我吗？”

栾无川被盛白卉一通操作搞得患得患失，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便没有想过，若是我想你了，要去哪里找你？”

“你说我们不是一路人，那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路，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为了你改变前进的方向呢？”

盛白卉凝注在他脸上，心中亦是一痛，“对不起，我需要时间来想一想.......”

“白卉，我不想逼你，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见盛白卉心软了，栾无川蛇随棍上。

“你以后若想我了，能来长安看看我吗？我会在这里乖乖等你的。”

第86章

他鬓角的碎发悄然滑落，那俊朗清隽的侧脸竟添了几分从未见过的脆弱。明明是承载着江山社稷的身躯，却在她面前弯下了脊梁。

这独有的钟情，让盛白卉心底情愫油然滋生。

“我这次不会就这样直接走了，等我想清楚了，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会亲口和你说的。”

得了她的话，他的唇角这才慢慢弯了起来，清浅生动的笑，才有了几分少年意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