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我……”

“老板。”

辛圻突然出现，打断沈婳宁的话。

他一副很不想打扰但是又必须打扰的样子，看来是有急事要找季珩。

沈婳宁看了眼季珩：“你先忙正事吧。”

被人打搅，虽然很不爽，但季珩知道辛圻不会分不清轻重缓急。

“我马上就好。”

“嗯。”

公司一楼除了接待前台，还有咖啡厅和休息区。

沈婳宁本想下去坐着等季珩，没想到，刚来到一楼大厅，竟就让她碰上了一个熟人，她这个世界里的母亲，张洁。

一时惊愣住。

七年的时间让她变化很大，头发半白，满脸沧桑。她一身保洁衣服，拿着清洁工具在打扫卫生，但眼中无光，偶尔咳嗽几声，似乎身体不太好……

有人经过她身旁，听到她咳嗽，都很嫌弃。

“这人天天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公司怎么回事，一直留着她做什么，晦气死了。”

“别说了，让人传出去就不好了，听说她和高层有点亲戚关系。”

“切，你信？要真有关系，至于这些年一直是保洁？”

“听说是她自己要干的，劝不动，精神状态也不太正常，天天喊念禾，好像是她女儿，可能是女儿丢了，所以疯了吧。”

沈婳宁表情凝滞住。

一种陌生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

【系统，七年前你没有抹除她的记忆吗？】

她一直以为“沈念禾”走后，系统会给这个因为她的出现而出现的纸片人安排好后路，原来竟然没有吗？

系统沉默半晌才低声回：【……当时太多事了，就给忘了。】

沈婳宁气噎，想骂人，但又觉得自己也有错。

确实，她也是没想起来要处理张洁的后续。

内疚和懊悔敲击着她的心，她目光复杂地看着那边的张洁。

她没想过会再次碰到张洁，更没想到，再次见到，她会过得这么惨。

对她来说，距离上一次见张洁，还是几个月前。

但是对于张洁来说，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

有人走过，不小心踢到张洁身边的垃圾桶，垃圾沾到了他们的裤脚，对张洁骂骂咧咧，拉回沈婳宁的思绪。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

张洁刚说完，下一秒就被沈婳宁拉住，“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是他们自己没长眼。”

张洁惊讶，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孩，她为什么帮她？

其他人见到沈婳宁，也是一愣，后恼怒：“你没毛病吧，你帮个清洁工说话？”

“就是，看你穿得光鲜亮丽的，怎么还心疼一个扫地的？装什么好人呢？”

沈婳宁皱眉，左一个清洁工，又一个扫地的。

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

“给你们一次机会，道歉，这件事就过了。”

她阴沉着脸，看着眼前这两人。

然而两人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疯了吗？你谁啊？让我们道歉？她一个清洁工，也配？”

“那你们又是谁，很高贵吗？”

两人打量了眼沈婳宁，她戴着口罩，穿着也不像上班族，也没有工作牌，且此前也没有在季氏见过她，想来不是这里什么有身份的人。

顿时放下心来放狠话道：“你知道这栋楼谁家的吧？我们是这儿的客户！合作对象你懂吗？”

准确来说，是口头暗示过他们而已，他们跟这个项目好久了，今日终于让对方松口说可以再细谈，可不得扬眉吐气一把。

沈婳宁冷笑：“客户啊，好厉害的样子。”

见沈婳宁附和，以为沈婳宁是怕了，两人神情得意。

其中一个故作大度道：“下次要替人出头，看着点，有些人，你得罪不起。这次就算了，我们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跟我们鞠躬道个歉，这个事也就完了，不然闹大了，我让保安把你赶出去。”

【用我帮你吗？】系统突然出声。

而与此同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也传来：“哎呀，老板娘，您怎么在这儿呀！”

声音太大，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众人闻声看去。

沈婳宁神色未变，她不认识他。

不过眼前那两个人倒是瞬间变了脸色：“范部长，您怎么下来了？”

范哲根本没理会他们，越过他们走到沈婳宁面前，满眼只看到沈婳宁：“听闻老板娘来公司，一直未能见到，没想到，巧了吗不是！”

范哲满脸堆笑，眼神还在瞥着四周。

沈婳宁在这儿，那老板肯定也在啊，他刚才声音这么大，老板应该能听到他刚才喊了两声“老板娘”吧？

他要求也不高，只要十天年假就行，正好最近刚结婚，和媳妇儿还没有蜜月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