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赟飞担心吗？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眉心不自觉地蹙起，他自然不会一点都不担心，他也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心思深沉得像一潭幽深的古井。

不过此时杨赟飞只是反手紧紧握住林玲的手，十指相扣，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双眼，仿佛要将所有的柔情都倾注其中。

语气轻柔地宽慰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别胡思乱想了，睡吧。明天我会进宫一趟，亲自去看看皇上究竟怎么想的。”

“能看得出来吗？帝王的心思深沉莫测，难以揣度。”林玲苦笑着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

“自然能看得出来，”杨赟飞温柔地抚摸着林玲的秀发，语气坚定而充满安抚，“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顿了顿，温柔地捧起林玲的脸，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绵长的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

杨赟飞出征之前，定会来见自己一面，辞行也好，试探也罢，沈渊对此毫不意外，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皇上，”杨赟飞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微臣斗胆请问皇上，为何同意那些公子哥跟着一起上战场？”

杨赟飞这番话，说得未免也太直白了些，简直不像一个臣子该有的语气，更像老友间的随意交谈，没有丝毫君臣之间的隔阂与拘谨。

而现在沈渊笑了，笑意从嘴角一点点蔓延开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既然对方选择用朋友的立场，他当然也不介意告诉对方真相。

“异国之战旷日持久，并非一两个月就能结束。那些公子哥儿随军出征，并非是为了让他们建功立业，而是另有用途。”

沈渊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而意味深长，“他们的性命，就是牵制他们家族的筹码。只要他们在战场上，他们的家族就不敢轻举妄动。”

沈渊微微一顿，语气愈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场战争，也就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直到我说结束的那一天。”

杨赟飞一愣，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一时之间有点没办法反应过来的，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沈渊。

“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想让你去那边打几场胜仗，取得一两个小小的胜利，我就会满足了吧？”

沈渊顿了顿，接着说：“这怎么可能呢？你应该了解我的行事风格。”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如刀。

“要么不动如山，如果我决定要做什么，那就必定要得到我想要的最终结果。”沈渊语气一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拿下姜国！”

即便是杨赟飞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灭国之战这样的重任，交给他真的合适吗？

皇上对他的实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虽然他镇压反叛屡战屡胜，但那都是有一些吹嘘出来的水分，不都是皇上自己搞出来的。

更何况只带着区区二十万的兵马，就要我去打一个灭国之战？皇上您是太高估我的能力，还是低估了姜国的实力？这未免也太儿戏了一点吧？

“所以我说，这场战争不是一两个月就能结束的速战速决，”沈渊顿了顿，语气变得深沉，“而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他看着杨赟飞，目光锐利，“你听说过一种作战方式吗？叫做以战养战。”沈渊解释道。

“我要你用的就是这种方式，通过不断地胜利，掠夺姜国的资源来补充自身，逐步蚕食他们的力量。”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却又坚定，“只要你能在战场上持续地赢下去，就能用这种以战养战的方式，一步一步打到姜国的首都。”

沈渊又补充道，“当然，这期间你可能会遇到来自国内的一些阻碍，所以带上那些公子哥儿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他抬手拍了拍杨赟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他们是你手中的人质，是牵制他们家族的筹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他们。”

沈渊最后说道，“如何对待这些人质，才能让他们的家族不敢轻举妄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杨赟飞终于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双膝一弯，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语气沉稳而坚定：“微臣领命。”

“你且放心大胆的去，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的夫人，你若想要早日见到她，与她团聚，那么就早日完成这一场灭国之战，凯旋而归。”

杨赟飞离开的时候，心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复杂，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灭国之战的重担，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