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继兄宠我如宝,亲哥却后悔了+番外(119)
与其说她是他的续弦,倒不如说……
他们只是假成亲。
可即便只是假成亲,即便遇见她只是一场短暂的镜花水月,谢靖也依旧甘之如饴。
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他竭力安抚,“姒姒,你别怕。我记得你小时候只吃贵的果子,所以才想方设法弄了这么一盘挂绿回来。费了老大鼻子劲儿,就想让你尝尝味道。”
他认识姒姒。
他知道姒姒从前是怎样金尊玉贵的身份。
他怜惜姒姒如今的处境,于是想把最贵的东西都呈给她。
于是他自掏腰包,把东流院布置的极尽奢靡,又请来各地郡县的名厨,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好喝的。
追求喜欢的女子,不就应该主动付出吗?
他庆幸自己足够有权有钱,能够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能够把她安安全全地藏在府里,不叫任何人瞧见。
手底下的心腹,也曾口出怨言。
可他想,姒姒天生就该这般娇养。
他们没本事给心爱的女人最好的东西,可他有。
他宠着姒姒,他骄傲!
寝屋里,在谢靖耐心的安抚下,卫姒逐渐不再那么抗拒。
她在谢靖的对面重新落座,犹豫良久,才接过男人小心翼翼递过来的一颗新剥的荔枝肉。
挂绿的味道要比普通荔枝更加细嫩清甜。
谢靖自己没舍得吃,只高兴地看着她,“姒姒,好不好吃?”
卫姒拿手帕慢慢按了按唇角。
她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呢喃自语,“今年的挂绿,不及当年甜……”
她抬眸瞥了谢靖一眼,又慢慢垂落鸦睫,仿佛蝴蝶倦怠地收拢蝶翼。
她轻声,“我知道外面的人都在骂我。王爷是好人,我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你坏了名声。我想带着星落,离开镇北王府。”
屋檐下。
谢观澜负手而立,把卫姒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垂着眼,看院子里的一株海棠,脸上没什么情绪。
谢靖惊愕,“姒姒,你……你要……离开?”
卫姒不愿多言,示意婢女收起谢靖面前的茶盏。
这是逐客的意思了。
谢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屋子,走的时候甚至没注意到屋檐下的谢观澜。
谢观澜目送他黯然神伤地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往卫姒的屋里走。
侍女连忙过来拦他。
可他并非谢拾安,只一个冷漠的眼神,就叫那名侍女吓白了脸,讷讷地退到旁边,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第88章 谢观澜想护着她
谢观澜踏进内室。
室内弥漫着天然的荔枝香。
书案上搁着一盘挂绿,卫姒正在描摹春日山河图。
她的画风精湛磅礴,可见自幼就有名师教导,绝非寻常人家出身。
谢观澜看了半晌,道:“我原不该来见你。”
他不喜卫姒。
哪怕母妃过世多年,他也依旧不喜任何占了母妃位置的女人。
卫姒淡淡道:“所以,世子所为何事?”
谢观澜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拨弄佩戴在腰间的平安符,脑海中掠过那道清瘦纤弱的身影。
他道:“你在慈云寺,供奉了三百二十三张牌位。”
卫姒神情平静,没有接话。
谢观澜再次扫视过那幅春日山河图,“二十年前,你落水时被闻青松搭救,自此成了他的夫人。我命人搜查了三十年前到二十年前之间的所有卷宗,期间山河动荡朝代更迭,灭门案共发生过十二起。自然,其中最大的一起——”
“世子。”卫姒打断他的话。
谢观澜看向她。
她搁下毛笔,掩映在青丝后的一张脸只有巴掌那么小。
她逆着光,因此面容有些模糊,从他的角度看去和闻星落很像,尤其是眉梢眼角的那份单薄和倔强。
卫姒低声,“我在人世间,不过如春生秋死的草木罢了。”
“既然卫夫人自比为草木,那便应当知晓草木孱弱,尤其是那些名花异草。”谢观澜看着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若是离了花匠的悉心娇养,只怕不消几日风雨,便要香消玉殒。反倒叫养花人伤心。”
不等卫姒再说什么,他离开了东流院。
扶山亦步亦趋,“主子是在告诫王妃,不要轻易离开王府?”
谢观澜沉默,薄唇绷得很紧。
扶山笑道:“原本卑职琢磨着,要是王妃走了,说不定会连小姐一块儿带走,倒叫太妃娘娘和两位公子伤心。好在您亲自出面,请王妃留下来了!”
谢观澜忽然驻足,低声道:“继续查。”
“查什么?”
“二十年前,天底下最大的那一桩灭门案。”
夏末秋初的风拂过王府,捎带上了一丝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