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师尊把主角们养歪了(58)
他左臂的绷带又渗了血,是今早练剑时太急,被剑气反噬的旧伤裂开了。
“我路过三师弟的院子,见他在槐树下挖坑,不知道埋什么东西,神神叨叨的。”
楚黎捏着书页的指尖顿了顿。院角那棵老槐树,他今早也见过,树下的新土还松着,木盒的一角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别管他。”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条缝,风里带着槐叶的清苦,“他自有分寸。”
夜惊风却走上前,声音压得更低:“师尊就不觉得奇怪?他前几日还画血符引万妖,今天又突然安分,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少年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大师兄的魔气还没稳,二师兄你又总护着他,万一……”
“没有万一。”楚黎打断他,目光落在远处云雾缭绕的诛仙台——
那里还残留着墨渊的魔气,像道未散的阴影,“我会看好他。”
夜惊风还想争辩,偏殿突然传来轻响。两人同时回头,见墨渊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灰色弟子服的衣襟还敞着。
露出肩胛那道深褐色的疤,脖颈的魔纹在阳光下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在锁骨处留了道浅浅的紫痕。
“二师弟来得正好。”墨渊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师尊说要教我新剑法,你要不要一起学?”
夜惊风的火气瞬间窜了上来:“谁要跟你一起?”他攥紧剑穗,转身就往外走,“我还得去守山门,没空陪你们耗着。”
殿门被“砰”地撞开,又很快合上。楚黎看着墨渊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突然想起少年昨夜在诛仙台的样子——
纯黑的瞳孔里,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别跟他置气。”楚黎走过去,帮他把衣襟系好,指尖触到那道疤时。
墨渊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就是嘴硬。”
“弟子知道。”墨渊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扫过楚黎的手背,带着点痒,“只是……我怕他总误会你。”
楚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他想起夜惊风方才的话,想起云舒埋在槐树下的木盒。
这三个徒弟像在围着他织网,网绳是偏执,是戒备,也是藏在眼底的、不敢说出口的在意。
“走,教你剑法。”楚黎转身拿起流霜剑,剑柄上的缠绳已被原主磨得光滑。
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别总闷在殿里,也该晒晒太阳。”
墨渊的眼睛亮了亮,像落了星子。他跟在楚黎身后,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些。
路过案角时,目光扫过那本《镇魔录》,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缩,却没多问。
演武场的青石板还带着夜雨的湿意,踩上去发着轻响。
楚黎抬手挽了个剑花,流霜剑在阳光下划出道冷弧,剑气劈开空气时,竟带起几片未散的槐叶。
“这套‘流云十三式’讲究以柔克刚,正好能帮你稳住魔气。”
墨渊认真地看着,指尖跟着剑势轻轻比划。
他学剑本就快,加上曾偷偷看过原主练剑的记忆,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将前两式学得有模有样。
只是在转身时,肩胛的旧伤扯得他闷哼一声,剑势瞬间乱了。
“别急。”楚黎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传来少年掌心的薄汗,“气沉丹田,把魔气往经脉里引,别跟它较劲。”
墨渊的耳尖在阳光下泛着红,却乖乖照做。
魔气顺着经脉游走时,楚黎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暗涌——
像条温顺的小蛇,在少年的控制下,慢慢融进剑招里,让原本柔和的剑气多了丝凌厉的暗劲。
“对,就是这样。”
楚黎松开手,看着他独立练剑的身影,突然想起刚穿来时,那个跪在雪地里冻得发紫的少年。
眼里的恨像化不开的冰,而现在,那冰竟在不知不觉间,融成了绕指的柔。
正看得入神,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同时抬头,见几个外门弟子围着什么人,指指点点。
楚黎御剑过去时,才发现是云舒被堵在槐树下,怀里抱着个木盒,脸色苍白如纸。
“你偷藏宗门的东西!”为首的弟子举着剑,剑尖直指云舒的胸口,“快把盒子交出来!”
云舒死死抱着木盒,指节泛白:“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你的东西?”那弟子冷笑,“整个清霄宗谁不知道你是个疯子,画血符引万妖,现在又偷东西,我看你就是魔族的奸细!”
“你胡说!”云舒的火气瞬间上来了,怀里的木盒晃了晃,竟从缝隙里掉出半块玉佩——
墨色的玉面上刻着只展翅的雄鹰,正是原主年轻时用过的那枚,边缘还留着被捏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