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九闻言，赶忙转过头去。

奚临看着李壮那张青灰的脸，叹了一声，扔了方帕子在他脸上，细长的手指隔着帕子轻捏了几下。

“不像是藏了东西的样子，打开看看吧。”

他说着，后退了两步。

见墨锦川不动手，他冷笑了一声问：“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干这种粗活吧？”

不等他挖苦，奚临自觉开口：“我就是个臭治病的，要那么好的功夫干什么，手上有扎针的力气就够用了。”

他说着，嘿嘿一笑道：“倒是你，最近也没有仗打了，平日可得注意操练着。”

明明说的是正事，可配上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宋言汐总觉得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墨锦川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走上前道了声“得罪”，动作利索的卸了李壮的下巴。

只听得“咔嚓”一声，奚临忙上前，挤开他道：“好徒弟，你赶紧的，等会儿味道该散了。”

昌九赶忙转过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奚临叮嘱道：“记清楚这个味道，待会儿调配出来。”

昌九聚精会神的嗅闻者，根本顾不上同他说话，一双眉毛紧皱着。

宋言汐看着，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这师徒俩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反倒像是经验老道？

瞥见她的眼神，奚临讪讪道：“别想太多，我可不干下毒那种损阴德的事。”

他回头看了眼门口方向，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也知道，鄙人平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墨锦川打断他道：“说重点。”

奚临摸摸鼻子，小声道：“我们师徒游历在外，一日三餐是要事。

昌九这孩子鼻子灵你们也知道，到了那街上，哪家铺子做的哪道菜好吃，他一闻就知道。”

墨锦川一张脸黑沉如墨，“给你的银子不够花？”

奚临“啪”地拍出一沓银票在桌上，生气道：“瞧不起谁呢，小爷可不是吃软饭的。”

第830章 墨锦川，做人可要讲良心

这一路带着徒弟四处行医，奚临拢共只花了点出发时带的碎银，路上坐诊挣的银子根本花不完。

碰上那种壕无人性的富户，动辄几百两上千两的也是经常碰见。

像是那种大户，治病期间吃住都是紧着好的来，压根没什么花钱的机会。

奚临收了诊金转头就给了昌九，凡是过百的数额他都跟其他银票收在一起了，装的整整齐齐。

粗略一算，这几个月挣的诊金都快三万出头了。

毕竟，他们奚家的规矩就是，遇到穷人可以不少或是少收诊金，身上富余的时候哪怕倒贴一点也没关系。

至于那些个富得流油，或者是在当地为富不仁甚至是鱼肉乡里的，那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宰不死他！

宋言汐看着那整整齐齐的一沓银票，拧眉问：“奚大夫这是顺道去抢钱庄了？”

“呸呸呸！”奚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嘛。”

从宋言汐一言难尽的表情来看，他是。

奚临气的笑出声，捋起袖子道：“我这走一路治一路，没日没夜的给人看病，胳膊都累细了。

你们两夫妻可倒好，不说心疼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质疑我的人品。”

看着他那可以称得上是白白嫩嫩的胳膊，宋言汐与墨锦川对视一眼，眼底分明多了心疼。

只是心疼的对象，却不是奚临。

可怜昌九那孩子小小年纪，又当爹又当娘的伺候他，还得不厌其烦的陪着他上演你走我不让你走的戏码。

丧良心的，哪有他这么当人师傅的？

没错过宋言汐眼底的嫌弃之色，奚临捂住胸口，好似受了多大委屈般，“这京城是没法呆了，我们师徒俩风尘仆仆赶回来，鞋都磨坏了好几双。”

他说着，还不忘给他们看他脚上的锦靴，不经意道：“这双锦靴是我在双河镇行医是，玉院外的独女亲手所赠。

要不是回来的急，说不准，我的好徒儿就要又师娘了。”

那眼底藏着的得意，宋言汐就算想装作没看见，也不能。

她朝着墨锦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人弄走。

不然他在旁边这么叽叽喳喳的，难免会扰乱昌九的心绪，影响他的判断。

看出宋言汐的心思，奚临抢在墨锦川开口前道：“姓墨的，做人可要讲良心。

要不是你让暗一给我写信，催我赶紧回来，我才不干这种上赶着不是买卖的事。”

宋言汐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从未听王爷提起过？

提起来此时奚临也觉得奇怪，挑眉问：“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非得喊我回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