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乱葬岗,重生罪妃不杀疯不成活(292)
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反复上演。
他究竟是真傻,还是在……伪装?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
若是伪装,那他的城府,该有多深?
他所图的,又是什么?
沈禾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不对!
还有一件事!
萧景迟和薛明澜,他们两个去找萧景壬,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把他怎么样了?
前世的仇人,今世的棋子。
萧景壬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废了!
沈禾懊恼地捶了一下床沿,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这位傻夫君了。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沈府都陷入了一种喜庆而紧张的忙碌之中。
嫁入皇家,这是何等的荣耀。
即便对方是个人尽皆知的“傻子”,那也是君,是天。
礼部送来的聘礼,流水似的抬进沈府,几乎堆满了半个库房。
宫里派来的教养嬷嬷,日日提点着沈禾皇家礼仪,严苛得近乎不近人情。
绣着金凤的火红嫁衣,每日由十几个绣娘赶工,一针一线,都贵重无比。
沈禾就像一个精致的木偶,任由众人摆布。
她每日只是安静地学着规矩,试着嫁衣,脸上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悲。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她才会摊开一张宣纸,一遍又一遍地,写下“严青修”三个字。
而后,再将其付之一炬。
很快,大婚之日,到了。
天还未亮,沈禾的闺房里便已灯火通明。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喜娘为她梳妆上头,描眉画唇。
铜镜里的女子,凤冠霞帔,眉目如画,美得惊心动魄。
却也陌生得让她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姐姐……”
一道带着哭腔的轻唤,在身旁响起。
沈禾侧过头,看到妹妹沈妍正红着眼圈,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袖,满脸都是不舍与担忧。
“你走了,往后……往后我一个人在府里,可怎么办?”
沈禾知道,这丫头是在害怕。
怕她走后,这府中再无人护着她。
沈禾心中一暖,抬手抚上妹妹的脸颊,轻轻为她拭去泪珠。
“傻丫头,哭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看看你现在,还是从前那个只会躲在我身后,任由沈娇欺负的小姑娘吗?”
沈妍一怔。
沈禾笑了笑,眼神却锐利如刀。
“别怕。”
“单珠玉和沈娇,已经死了。”
她一字一顿,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如今柳姨娘接管中馈,将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父亲也愈发看重你。我便是嫁出去了,这沈家,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沈妍。”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沈妍的心里。
她眼中的怯懦与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握紧了沈禾的手。
“姐姐,我明白了。我不怕了!”
一旁的柳姨娘看着这一幕,也是热泪盈眶,她上前一步,对着沈禾深深地福了一礼。
“大小姐,若不是您,我们母女二人,哪有今日。这份恩情,我们一辈子都记着。”
沈禾扶起她,温声道:“姨娘言重了。”
“吉时到了!”
屋外,喜娘高亢的唱喏声,穿透了门扉。
柳姨娘深吸一口气,从丫鬟手中,捧过那方沉甸甸的龙凤呈祥红盖头。
“大小姐,我为您盖上盖头。”
沈禾点了点头,端坐着,一动不动。
那方鲜红的丝绸,缓缓落下。
眼前,瞬间被一片喜庆的红色笼罩。
所有的光亮,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这一刻被隔绝在外。
世界,只剩下她自己。
从今天起,她便是宁王妃。
***
门外,喜庆的唢呐声,骤然拔高,响彻云霄。
鞭炮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炸开。
吉时,到了。
新郎官,来接亲了。
沈府的大门前,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只是往日里最热闹的拦门环节,今日却透着几分诡异的安静。
众人看着那身穿大红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笑得一脸天真烂漫的六皇子,心中五味杂陈。
拦,还是不拦?
拦得狠了,是冲撞皇家。
不拦,又失了规矩。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硬着头皮上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王爷,这……这按规矩,得答上咱们几个问题,才能接走新娘子。”
萧景迟歪了歪头,一双桃花眼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