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乱葬岗,重生罪妃不杀疯不成活(44)
严青义眼圈也红了,看着昔日明媚爽朗的阿禾姐姐变成这副模样,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和悲伤。
“阿禾姐姐……”
“先生他……”
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先生他,真的已经,辞世了。”
“……”
沈禾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呆呆地看着严青义,抓着他胳膊的手也松开了。
辞世了……
辞世了!!!
严青义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地继续说道:“就在一年前,先生因误判敌情,被重伤,回来后一病不起。”
“从那时候起,书院就由我二哥严青宇接管了,你到底怎么了?”
一年前……
严青宇……
这两个信息如同两把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沈禾最后的心理防线。
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再次疯狂涌现——病榻上枯槁的先生,严青宇冰冷的脸,御书房外冰冷的地面!
是真的!
那些她不愿意相信的记忆,竟然是真的!
而她所以为的“前世”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不……”
沈禾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天旋地转。
无边的黑暗如同潮水般将她吞没。
“阿禾姐姐!”
“小姐——!”
在严青义和谷雨惊惶的呼喊声中,沈禾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
头好痛……
像是要裂开一样。
沈禾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熟悉的流苏帐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安神香气。
是她的闺房?
她不是在云山书院吗?
不是看到了先生的……牌位吗?
“轰隆——!”
窗外,一道惊雷猛地炸响,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房间,也震得沈禾心头一跳。
天色阴沉得可怕,像是要塌下来一般。
沈禾有些茫然地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刚刚的一切,那个牌位,青义悲伤的脸。
是梦吧?
对,一定是她太累了,太想先生了,所以才做了那样可怕的噩梦!
先生怎么可能会死呢?
他明明还好好的。
就在这时,门外隐约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一道是熟悉的,带着沉稳和焦虑,是她父亲的声音。
“大夫,小女她究竟如何?”
紧接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沈将军请放心,令嫒只是受刺激过重,一时无法接受现实。”
沈禾竖起了耳朵,心猛地揪紧。
什么叫受刺激过重?
什么叫无法接受现实?
只听那大夫继续说道:“大小姐似乎是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严先生逝世之事,选择性地遗忘了。”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大脑不愿面对巨大的伤痛,便会如此。”
“老夫开了些安神的方子,切记,眼下最重要的是静养,万万不可再用此事去刺激她。”
遗忘?
先生逝世?
一年?
沈禾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不!
不可能!
大夫在胡说!
她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要下床。
“吱呀——”
她刚踩到冰凉的地面,房间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小姐?您醒了?!”
谷雨惊喜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哭过了。
紧随其后,沈父和严青义也走了进来。
看到严青义那张还带着泪痕,却强装镇定的脸,沈禾的心又是一痛。
“爹,青义……”
沈禾扶着床沿站稳,目光直直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
“方才外面那位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什么叫我选择将先生这一年的死遗忘?”
她一字一顿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先生明明没有死!他怎么会死呢?!”
“阿禾姐姐……”
严青义看着她固执而痛苦的眼神,再也忍不住,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不出话。
谷雨也别过头去,用袖子飞快地擦着眼泪,心疼得无以复加。
沈父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和眼底的疯狂,心如刀绞。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沈禾冰凉的手,声音放得极轻,带着无限的安抚。
“禾儿,你先冷静点,听爹说。”
“你刚刚晕倒了,是青义送你回来的。”
“大夫说你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他避重就轻,试图安抚女儿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