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她被阴暗批缠上了(231)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是最好的!谢蕴恶狠狠地对着那 个声音怒吼,让它从他的身体里面滚出去,只要她不知道,只要阿娴一无所知……他就 还 有 喘息的机会。
谢蕴的眼睛变红了,一瞬即逝,好在没有 被她发现。
他仗着无人知道他此时的胆怯与懦弱,凑上前,轻轻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阿娴想去捕猎?”
张静娴毫不意外他会问出这个问题,点点头,“可以吗?”
她的语气含着期待,张开的唇瓣饱满,像是散发致命吸引力的果实,又甜又香。可是,那 个声音没有 消失,它继续在他的耳边回响,和他说,不可以答应,他会后 悔的。
这是她的诱饵。
谢蕴死死地抑制住喉咙的腥气,垂下眼,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可以,阿娴想做什么都可以。”
张静娴愣了一下,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谢谢你,郎君。”
长陵城外有 一小片丘陵,虽然高 度及不上山峰,但茂密的森林,幽静的湖泊,以及无人踏足的深谷全都有 。
天气已然变冷,她出城的时候看到有 不少人叫卖干柴,用麻绳整整齐齐地捆成一摞,生意很不错。
“阿翁,怎么这么多人买干柴?”张静娴牵着小驹,礼貌地和一个老人家搭话。
老者头发花白,伛偻着腰,看上去像是附近的农人,听 到她的询问,浑浊的双眼望向 一处城墙。
“城中张贴了告示,进出城的时候也有 人提醒,今年天寒,让我等家中多备些干柴。”
“不止呢,家中的屋子也建了火塘,听 说是使 君夫人吩咐的,能让冬日好受一些。”
一旁的人插话,他的身上背着一捆干柴。
张静娴仔细看,除了干柴,他的手上还 提着用麻布包好的芦花,应该是为 了塞入衣袍和被衾中御寒用的。
“是啊,使 君夫人思虑周全,只准砍歪木枯木……哎,阿郎,芦花卖不卖?”一名妇人也看到了男子手中的芦花,立刻热情地开口。
“不卖,不卖,我自家要使 。”那 人连忙拒绝,但告诉妇人不远处有 猎户在售卖动物的皮毛,有 兔子也有 灰鼠。
趁着他们交谈的机会,张静娴朝老者拱了拱手,牵着小驹出城,中途她又看到了很多叫卖的小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总之,很热闹。
这曾经是张静娴一笔一笔写下来的提议,经过了数日后 ,变成了她面前活生生的现实。
她的心情十分 奇妙,不可否认,这给她带来了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她骑着小驹在城外的丘陵待了大半日,即便什么都没捕到,脸上的笑容也没少过。
而 这日,谢蕴应晁顼所求,带着他去了北府军所在的兵营。
不出意外,晁顼露出了真 实的意图,以其父大司马为 借口,要谢蕴将一部分 精锐移交到他的手中。
“长陵事务繁忙,七郎不便分 心,共同抵御氐人的重担由我来为七郎分 担,这也是大司马和陛下的意思,七郎觉得如何?”
当着众人的面,晁顼气焰嚣张,他知道有 自己的父亲大司马在,谢蕴不敢动他半分 ,除非谢蕴想打破苦苦维持了多年的平衡。
而 对于 他的挑衅,谢蕴表现的很平静,平静到令人头皮发麻。
公乘越第一个察觉到了异常,然后 是军中信重他的虞将军等人,因为 谢蕴不仅答应了,还 顺势关心了晁顼的手臂。
“六郎久在建康,未必适应长陵的天气,到了雨雪天,你的手臂容易受伤。”
一种悚然的凝视落在晁顼的身上,准确的说,他的手臂上,可惜他沉浸在轻易达成了目的的志得意满中,满不在乎。
晁顼心想,谢蕴还 算识时务,到时等他的阿父取得了天下,留他一命未尝不可。
“听 闻,北府军前些时日新添了一批兵丁。那 些人是何来历,都探查过了吗?”不知不觉中,晁顼站在了上位者的位置,开口便是质问。
或许身在建康时被捧得太 高 了,连宫里的帝王都不放在眼里,谢蕴此时的退让立刻让他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以为 长陵还 是他能作威作福的建康呢。
公乘越无声地嗤笑,亲眼看见好友压了下眉骨,神色冷而 戾。
“来历已经查清,为 四年前所征的庶民,没有 问题。只是因为 一点变故耽误,浪费了时日。”
谢蕴淡淡答道,恰到好处的停顿暗示了其中的隐情。
晁顼脑子转的不慢,联想到谢家与谢丞相前阵子突然的举动,眸光大亮。
他心里有 一种预感,若是能查清谢蕴口中的所谓变故,他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