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她被阴暗批缠上了(27)
这下,她安了心,只要杨狗儿不说,没人知道其中的内情。
天色彻底变暗,黄莺扑腾着翅膀飞到巢穴啾啾鸣叫,她的心情好转,眼角眉梢儿都带了浅浅的笑意。
“阿娴骗了人说我暮食想吃蒸蛋,就这么开心?”
冷不丁地,谢蕴从房中露面,已经换上了那件灰蓝色的粗麻衣袍。
他看着女子,好整以暇地开口。
闻言,张静娴倏然一惊,她在秦婶儿家说的话他怎么知道,难道他跟在自己身后?
攥紧指尖,她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谢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他眸中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推动辇车,靠近她。
张静娴下意识地往后退,突然被他拽住了手腕,倾过身去,只差一点就碰在他的身上。
“郎君,你做什么?”
她紧紧盯着他,眼中有迷茫,有防备。
“阿娴莫急,我只是想提前告诉你,木头不隔音。你方才说的话,包括夜间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听到。”
谢蕴握住她的手腕,感受着她有些急促的心跳声,视线由下及上地打量,晦暗不明。
说不清这是他的威胁还是提醒。
最好不要妄图骗他,最好不敢弄出花招,最好……时刻顾及他的存在。
然而,张静娴只听懂了前两种意思,她点了点头,一条毒蛇怎么会轻易信任人呢?他被自己发现了真面目,当然不会当做无事发生。
“郎君放心,一切都不会变化,我会耐心照顾您到您伤势好全。厨房的陶瓮里面正熬着米粥,您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还要做暮食,给他熬药。
谢蕴的指腹重重擦过她的脉搏,松开了手,看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去往厨房,他的呼吸骤然变化。
她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话中深意。这个女子,看似聪慧,怎么如此愚钝!
愚钝之人,非要让他挑明每一个字,隔了一道毫无用处的木墙,厨房和寝房又有何区别?
谢蕴心头压制了几分怒意,而到了用过暮食喝过药后,看着她一如往常抱着草席离开的背影,他体内的怒火愈加高昂。
终于,隔了几日,暧昧而清晰的水声再次出现,每一下都似响在他的耳边。
进山一趟,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说不定哪里还招了虫子。张静娴定然烧许多热水,彻底洗一遍身体和头发。
烛台燃着细小的火苗,她安静地洗了一个澡,从水中站起身。
干燥的布巾擦拭玲珑有致的身躯,穿上一件素裙,张静娴披散着湿淋淋的长发走到院中。
不等头发干了就入睡,第二天会头疼的。
前院的两棵酸枣树下面,她自己用麻绳和木板做了一个简陋的秋千。
难得闲暇的时刻,她坐在秋千上面,吹着清凉的山风,慢慢地晃悠起来。
透过竹窗,房中男人的面色冷沉。
他的黑眸盯着那道翩飞的身影,当清楚地看到她发尾的水珠滑落到衣襟内消失,谢蕴的目光如有实感,重若千钧。
张静娴在秋千上坐了多久,他就定定地看了多久。
一瞬未曾移开。
……
长发吹至半干,张静娴忽然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一件事,今日她还没有为谢蕴施针。
要不等到明日?现在天色太晚了。
她暗中思忖,从秋千上下来,无意间看到竹窗开着,走过去欲要合上。
然而,她的手刚放到窗棂,躺在榻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沉沉地注视她,眸中黑色翻滚。
张静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莫名生出慌张,说自己见窗户未关,怕有蛇虫爬进来。
比前世更早露出本性的他,给她的感觉也和前世有了不同,更深沉可怕。
“进来。”男人的嗓音低哑,唤她的名字,“阿娴。”
听起来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静娴手心出了汗,飞快避开他的目光,“郎君既然醒着,我去拿烛台和银针,刚好为郎君的双腿施针。”
至于王不留行,要等到明日看了兔子和斑鸠的情况再让他服用。
此时此刻,张静娴无比迫切地希望他的腿伤快些好,那些人快些找来,她平静的生活里面快些失去这个人的存在。
她敏锐地察觉到事态逐渐脱离了前世的轨迹,尤其他的神色反应。
再迟一些,张静娴怕自己应付不来。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怎么会是阴狠的世家郎君的对手?
房门被轻轻推开,带来了昏黄的亮光。
谢蕴的眼珠子从窗边移动到门口,最终定格在她被烛光染黄的眉眼上,和他曾经见过的许许多多的女子相比,实在挑不出半点优越。
可是,清丽,温柔,蕴含着山间的灵气。
很吸引人。
不管她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形之中流露,这个农女都唤醒了他向来平静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