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她被阴暗批缠上了(38)
刘川呜呜地哭个不停,哭得人心烦,也哭得人心碎。
“不管如何,那位贵人说的没错,的确有抚恤钱粮的存在。虽说我们和东山村、小阳村、平马村四个村子被征走的人不可能没有伤亡,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具体的情况,或许回去后问一问贵人,贵人会告诉我们答案。”
张双虎出声安慰众人,将希望寄托在了外甥女救下的贵人身上。
没办法,他们只是庶民,能打听到当初武阳县征兵分了三批已是费尽心力。
如今,第一批和第二批的人都有确切的伤亡,只他们西山村人所在的第三批仿佛被遗忘了一般,半点音讯都无。
“对,那位贵人来历不凡,肯定知晓内情,我看他的谈吐说不定出自王侯世家。”郑复咬紧牙根,若他家祖上没有败落,他的儿子岂会生死不知。
军中征人从来不征世家大族!便是微末的寒族都有抉择的机会,庶民,唯有庶民,如猪狗牛马,被驱使,被鞭挞,被利用殆尽!
“复,噤声。”张双虎忽然站起身,眯着眼睛朝一个方向看去,多年打猎,他的听觉和视觉都比旁人灵敏。
“有马蹄声往这边来,记住,都不许说话。”
有资格骑马,这样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但同样,更得小心。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握紧了随身携带的长矛。
张双虎则是背一把大弓,警惕地盯着尘土飞扬的地方,仅仅几息,一行二十几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发现他们的存在,一个身着文士宽袍的男子命令所有人停下,同样寻了一处空地休整。
从头到尾,那人只扫了一眼张双虎和他身后的大弓,旁人诸如郑复和刘川等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是些乡野村民,不必理会。”
文袍男子和他身后那些精壮煞气的武士自长陵郡出发,真正要去的地方是南郡,武陵郡只是策马路过,行事自是低调。
两方隔着一条官道,从深夜至黎明,相安无事。
但临近启程时,出了一个小小的变故。不知从何处跑来的一只孤狼盯上了文袍男子□□的那匹马。
然而,狼猝不及防地朝着马扑咬时,一只箭射穿了它的喉咙。
文袍男子抬眸看去,面上露出一丝欣赏,“壮士好箭法,不知是何方人氏?”
“贵人谬赞,我等乃武阳县人。”张双虎微微颔首,拔走箭矢,招呼村人一同离开。
“武阳县,听说阳山有大半在其境内。”文袍男子拿着一把羽扇,轻轻地摇了一下,面露深思。
秘密传来的消息显示使君在南郡遇袭失踪,而他看过舆图,记得南郡与武陵郡由一条阳山山脉联结在一起。
“传我命令,獬领十人留下,于武阳县探寻使君踪迹。”
“是,公乘先生。”
第21章
张静娴做了一个梦,更准确地说,她梦到了前世发生的场景。
那些人找来了西山村,就在她鼓起勇气向谢蕴送大雁求婚的第二天,一个名叫公乘越的人走进她的篱笆小院,激动地喊谢蕴为使君。
谢使君,谢侯,谢家子,每一个称呼都寓意一层尊贵的身份,是张静娴过去十九年断无可能遇到并相识的。
张静娴的心凉了半截,愣愣地站在了一旁,虽然仍在自己亲自布置的房屋之中,但她忽然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们与她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甚至无视了她的身影。
公乘越是找来的人当中与谢蕴感情最深厚的一个,他不仅是谢蕴身边的谋士,还是谢蕴自幼相识的知己好友。
得知她从山上救下了谢蕴,而且帮助他治好了腿上的伤,公乘越率领众人恭敬客气地朝她行了一个大礼,并当即以重礼厚谢。
而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只活的好好的大雁闯入了众人的眼帘。
谢蕴走上前,淡淡道这是她送给他的大雁,并在公乘越等人的面前毫不避讳地牵起了她的手,表示与她的亲近。
张静娴的另一半心是暖烘烘的。
然后,公乘越摇着羽扇朝她笑了一下,直接改口唤她小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张静娴脸颊微红,特别不好意思地解释,她和谢蕴只是求婚,尚未成婚。
公乘越又笑了一声,和她说,“事实已成,何关礼数。”
他看到了屋中并排摆放的两方床榻,虽然中间以一道木头屏风隔开,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张静娴忽然听懂公乘越误会了他们已成为夫妻,异常认真地反驳他,“昏礼者,礼之本也。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礼为数,我与郎君未全礼数,便不成事实,也当不得公乘先生的一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