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败类(6)
若是能受长老甚至掌门青眼,被收为入室,亲传,那可是天资才干机遇都缺一不可的。
祭灵澈虽然不知道名门正派里的等级具体是如何的,但外门弟子无疑是最末等,向来受尽欺辱。
郑红桥不仅是内门弟子,更是仙盟督查的亲传弟子,又出身世家,娇生惯养,为人傲慢刻薄,贯会踩高捧低,时常欺辱小弟子,旁人把她当瘟神,恨不得绕路走。
可是赵祁连喜逞口舌之快,又侠肝义胆最爱多管闲事,一来二去,是彻底得罪了郑红桥。
赵祁连指着她,骂道:“狗货,我今天非叫你把这盆水都舔干净!”
郑红桥勾唇冷笑:“一个刚筑基的蠢货,全身上下就长了个舌头吧?”
赵祁连怒极反笑,刷地把拔剑出鞘,剑指郑红桥,薛映雪惊道:“赵二,快把剑放下,这里可是督查司!”
郑红桥看见剑光,大声道:“是你先动手的!被我杀了也不冤枉——”
她只一勾手指,赵祁连的剑,便刷地飞了出去,然后并指一划:“仙道,缚!”,
赵祁连膝盖发软,扑通跪倒在地,被死死压在地上。
赵祁连:“我日你大爷,给我放开——”
郑红桥见他出言不逊,更是恼火,上前一步,抬手就抽了赵祁连一个嘴巴,贯彻灵力,打得赵祁连嘴角冒血。
祭灵澈心中道:“赵祁连这家伙,筑基越级打金丹,一看脑子不太行。”
这时,一片花瓣幽幽地从她眼前飘落,她眯起眼睛,对着花瓣轻轻地吹出一口气。
只见那花瓣刷地化为光箭,飞速射出去,无声无息地扎在郑红桥小腿上,然后化作虚无。
只听郑红桥嚎叫一声,一个没站稳,竟直接从石阶上滚落下去,几个翻滚,直接倒在她刚才泼下来的污水里。
她“是谁,谁!”地乱叫,头发披散,分寸全失,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小腿,结果发现只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却没有任何暗器。
祭灵澈一蹦一跳地去扶她:“唉呀!这位姐姐好大岁数走路怎么还摔跤呢?”
她笑得眉眼弯弯,在郑红桥耳边小声说:“婉婉,从四岁开始就不摔跤了哦。”
郑红桥怒不可遏,“你、你……”,她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看见祭灵澈的脏手已经把她的白衣染了一大片黑,猛地一推她:“滚开,臭傻子!”
祭灵澈顺势摔在地上,装傻哭闹起来。
薛映雪赶紧上前来,拍着祭灵澈的后背,像哄孩子那样哄她:“师妹,不哭,咱不理她,咱们走。”
“在吵什么?”忽然,一道冰冷锋利的女音传来,带着不容质疑的威压。
“师、师尊……”郑红桥赶紧整理仪容,一瘸一拐地站起来。
祭灵澈止住声音,一转头,只见石阶的尽头,一红袍女子抱臂站着,气质高绝,虽容颜秀丽,身姿却挺拔修长,往那一站,宛若一柄剑插在鞘中,不见锋芒,却依旧锐利逼人,令人生不出半分狎昵轻慢的心思。
那人眼尾上挑,眼睛微微眯起,一双狐狸眼,似乎总含着笑意,而左脸覆着半块鎏金的金丝面具,挡住大半张面容,像是在遮挡什么。
祭灵澈知道,那面具遮挡的,是一条长长的疤,从下巴直到眼角……
殷素,果然是她,祭灵澈心中道。
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殷素嘴角含着笑意,声音却不带温度:“你腿怎么了?”
郑红桥:“弟子……弟子也不知道!”
殷素看了看她的伤口,冷哼了一声,目光毒辣地扫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祭灵澈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祭灵澈装傻不答,只是偏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她,薛映雪忙替她答道:“禀督查大人,这是我师妹,名叫花婉婉。”
“花婉婉。”殷素笑眯眯地重复着。
薛映雪忙道:“督查大人勿怪!我师妹她受过伤,所以有些颠三倒四的。”
殷素冷冷地笑着,看着冒着傻气的花婉婉,有些意味深长,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郑红桥嗫嚅道:“师尊……”,立马跟了上去。
……
早上读书。
中午扫地。
晚上练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原来太华玉墟外门弟子的生活就是如此空虚……
不过对于第一次当傻子的祭灵澈,那可真是妙趣丛生,不亦乐乎。
整日里装疯卖傻,撒泼打诨,天天站在门口用簪子剔牙,看见不顺眼的就啐他一口。
不得不说,脑子有病就是干什么都方便。
她本来应该立马离开太华玉墟这个倒霉地方,以免夜长梦多,却被硬生生拖了几天。
祭灵澈坐在树下,下意识地抬手摸向心口,却摸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