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

鹿青青偏不信邪，开始第四次尝试。

她吸取教训，控制灵力，放平心绪，最终成功炼出一粒成色一般的冰肌玉骨丹。

“太不容易了……”

捧着丹药的手不住发抖，腿也开始哆嗦。

额头上的汗更是一串串往下滴。

鹿青青知道自己太过发狠忘情，炼丹过了头，灵力已近亏空。

勉力抬手擦了把额头和面颊上的汗，赶紧把新鲜出炉的丹药吞了进去。

冰肌玉骨丹不愧是中级丹药里的滋补王者，哪怕成色一般，入口也瞬间融化，春雨般迅速滋养了四肢百骸。

鹿青青舒服地叹了口气，瘫倒在矮榻上，眼皮逐渐变得沉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星辰漫天，璀璨夺目。

它们缀在幽蓝幕布上，闪烁着亘古不变的光芒。

山风狂妄，霸道地扫去片片乌云，卷起终年不散的云雾灵气，却唯独在极目峰上头吃了瘪。

任凭它如何狂轰猛袭，峰顶上的黑衣男子依旧发丝不乱，衣角平整。

他抬头观星，又捻指掐算，俊美的脸上现出一丝茫然之色。

天边一道白色身影乘着仙鹤自远而近，最终将结界撕开一道口子，钻入观星台。

男子跳下仙鹤，大鸟乖巧地站在一旁，用喙整理被罡风吹乱的羽毛。

“小珩，你果然在这里。”

白衣男子看上去约莫四十上下，面白有须，五官周正，仙气飘飘，眼中带笑却不乏威严。

“大师兄找我有事？”黑衣男子负手而立，遥望星空。

“你终于愿意收徒了？”白衣男子不答反问。

黑衣男子没说话。

白衣男子捋须大笑，“去了一趟黎明大陆，果然让你悟了。想必经历了不少事情，也遇到了一些人吧？”

黑衣男子转身，眼睛映出星辰，微微发亮。

亮光模模糊糊勾勒出眉眼弯弯的少女模样，又瞬间散开，不复存在。

“师兄何出此言？”他敛眉，神色平淡安静。

“这么多年，除了师父和我们几个，你拒绝任何牵绊，甚至到了有些偏执的程度。你以为这是洒脱，是通达，实则不然。”白衣男子面带微笑，“天道不止孤独，也有爱意，牵绊不应是修炼的阻碍，而是促进。你这次回来，我瞧出你的心境有了些许改变，似乎出现了一块柔软的地方。”

“是吗？”黑衣男子的眼神再度浮现出茫然之色。

“当局者迷罢了。”白衣男子面色温和，“小珩，往小了说，你一身才华，需要继承人；往大了讲，云渺宗代代相传方能兴盛不息。太过绝对，反而容易生出心魔。”

黑衣男子垂下眼眸，眼中情绪一闪而过，又归于平静。

“最近算了好几卦，都让我顺心而为。”

“算卦之事我不懂，但顺心而为那还不简单？遇到天分心性皆佳又合眼缘的孩子就收下做开门弟子；若没遇到，便继续一个人自由自在，遨游天地。”白衣男子撩起袍子，席地而坐，“就像我，想收徒便收了，想结道侣就结了。一大把年纪有了孩子，就欣然接受，现在不也把微澜拉扯到这么大。”

黑衣男子嘴角浅浅勾起，俊美容颜被月色镀得宛如谪仙。

“季真人，我怎么记得微澜小时候都不认你这个爹。”

白衣男子讪笑几声，摆摆手，“哎呀，那不是跟你嫂子吵架她带着孩子回了神襄山嘛。风真人，旧事莫提，莫提。”

“…师兄，我知道了。”

半晌后，黑衣男子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白衣男子却似听懂了，老怀欣慰点点头。

“也许顺势而为反而能获得机缘。心魔破除，境界自然得到提升。小珩，你是天纵奇才，但不可钻牛角尖，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黑衣男子沉默一阵，微微拱手，“谢师兄点拨。”

第36章

鹿青青睡醒之后神清气爽,灵气运行畅通，力气足得仿佛可以打死十只修罗秘境里的冰蝎。

再一看，空间内环境又进化了一些，就连壁灯的纹路都变得更繁杂精细。

那汉白玉砌成的桌凳洁白莹润,在灯下流光溢转。

而桂叔所赠的丹炉终于有了变化。

鹿青青看到一层灵气将其包裹,稀薄又空灵。

很显然,方才昏睡之时，修为又进了一个小阶。现在已达到金丹初期的第二阶段。

“主人。”系统008上线,语气洋洋得意，“我没骗你吧,这个空间好处大大的，修炼快快的。”

“平时嘛就装死，现在倒知道邀功了。”

鹿青青重新盘腿坐好，吐槽完问起了正事。“外头什么情况？”

“没有危险。”系统008顿了顿又说,“不过有几个男人向小二打听你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