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先别死,夫人有喜了(640)
李皇后一怔,边上女官在她耳边低语两句,李皇后才明白,不由失笑,“本宫听闻裴少夫人入宫时,就是裴侍郎相送,你们夫妻果真如传闻一样琴瑟和鸣,但裴侍郎是陛下要留的人,本宫也做不得陛下的主,不过本宫可以允你,待会儿去东宫看望他。”
就这样,沈桑宁坐着轮椅被宫女推去了东宫。
而其他女眷先行出宫,包含虞氏。
正在修葺的东宫迎来了沈桑宁这位不速之客,她到时,裴如衍还站在梯子上画画,光看那修长的背影,她都能辨认出来。
庭院中,约莫三丈宽,一丈高的墙,要裴如衍一个人画,看着都很吃力。
沈桑宁心疼得很,坐在后面看了他许久。
裴如衍只感觉日光晒在背上,几笔落下后,他才转身,看见底下坐着的人时,愣了愣,随后快步下梯子。
“你慢些,”她看着朝自己走近的裴如衍,“累不累?”
“你怎么来的?”他问。
沈桑宁仰着头,对梁倩之事避而不谈,语气很傲,“皇后娘娘让我来的,皇后娘娘好像很喜欢我。”
“哦?何以见得?”他本想替她提一提大氅,低头却发现手上有墨,遂蹲下了身,此时听她“炫耀”道——
“她摸我脸了?”
“摸脸?”他确实没想到。
沈桑宁从大氅里抬出一只手,摸摸自己左脸,“嗯,摸我脸了。”其实她心里也觉得古怪。
裴如衍心里存疑,想着事后找宫人眼线打听一番皇后的动向,面上不显心思,他将手擦干净,捉住沈桑宁的手腕放进大氅里。
确认她的手是温的,他才放心。
待到未时末,沈桑宁到家时,前院正在闹分家之事。
贬爵后的这些天,二房沉寂多日,裴二爷终是忍不住,主动要求分家,许氏当然是不肯,奈何裴二爷坚持。
虞氏倒是乐于见得这样的结果,分家宜早不宜迟。
最后,是宁伯一锤定音,声称分家大事,要等长子归来再分,届时也要请族老们来见证,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所以,分家也正式提上日程,裴宝珠得知此事一蹶不振,连饭都吃不下了。
黄昏时分,就在二房夫妇劝着裴宝珠、宁伯给族老们传消息时,沈桑宁收到了一封来自承安伯府的信。
沈妙仪的来信。
第479章 明珠寓意,太子之妻!
打开看,是沈妙仪邀请她回伯府一趟。也不讲原因。
肯定没什么好事,她才不去。
将信处理掉后,沈桑宁没当回事,回房休息,心里还想着白日在宫中时,云叔说的话。
这是爹给的。
沈桑宁低头,看见腰间玉坠,拿起仔细端详,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心情如坠云端。她心里对他的称呼仍是云叔,好像也很难改过来。
她抬头,对着铜镜,她心中对云叔称呼仍是云叔,而不是爹。
她张张嘴,才发现一个爹字,竟这样难喊,长这么大才改口,怪让人尴尬的。
云叔说,不对,是爹说明日带着晴娘来找她。
等明天晴娘将事实讲清楚明白,她万一喊不出爹来怎么办?啊呀!
沈桑宁重重地将梳子拍在梳妆台上,自言自语,“怎么会脸皮这么薄!”倘若喊不出爹,云叔误会她不认亲怎么办?其实她心里欢喜得很呢。
沈桑宁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瞪眼,声音比蚊子叫还轻地喊了一声,“爹。”
……外面应该没人吧?
她后知后觉地朝门望了眼,自己声音这么轻,外面应该也听不见。
忽然庆幸裴如衍今日不在家,否则被他听到她练习喊爹,只怕要笑话她了。怎么能这么羞耻,就不能顺其自然地喊么。
接下来的整整一炷香功夫,沈桑宁都陷入纠结中,喊爹这件事,好像真没法自然,咋喊都不自然啊。
她抬起双手捂住脸和眼睛,在铜镜前趴下头。最后又将玉佩挂回了腰间,传家宝,要日日佩戴着,彰显她对云叔——啊不,对爹的看重。
从前十多年,爹过得这么可怜,往后爹的养老送终,就包在她身上了,绝不能让爹再吃苦头。
说到苦头,沈桑宁觉得,得找个时间非常隆重地嘱咐他一番,真的不能再瞎跑了!连皇宫都敢混进去,真是艺高人胆大。可她只想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能总是触碰律法的边界啊,他还出界。哎!
就在她焦虑之时,入夜后的端侯府,梁倩正被丈夫端侯责骂,骂完还不算,今日胥氏跟着孙媳丢了脸,胥氏坐于上位责令梁倩跪着反省。
“祖母,孙媳知道错了。”梁倩委屈地认错,端侯站在一边也不帮腔。
胥氏苍苍白发,目光凌厉,拐杖朝地面重重敲击一下,跪着的梁倩吓得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