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西域后靠工艺品系统致富(101)
平心而论,眼前的男子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而且那夜之后他对自己渐渐放下了防备,对她的事情也上心了。
在江晚的理解里,这是把她当朋友的表现。
她转身,那种面对客户的面具式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朋友的温和笑意。
秀气的眉毛弯起好看的弧度,月光落在她的眼睛里,明亮,温柔,映照出娇俏动人的美。
江晚吐了吐舌头:“好吧,原谅你一次。”
然后她在对方脸上发现了可疑的红晕。
子宴仍抓着她的袖子不松手,声音听着委屈巴巴的:“那,你不许再跟我说那些又客套又冰冷的话了,我听着难受。”
“好,听你的。”江晚拍拍他肩膀,心里松快了不少。
她拉着子宴在老杨树下坐:“想不到你倔驴一样的脾气,竟肯向我道歉。是不是因为你要离开小方盘城了?”
“是。”子宴慢吞吞地说,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仿佛有十二分的不舍。
果然。沈见青在敦煌郡停留了不少时日,听郡守夫人说,他明日就要回京了。那么子宴作为好友,自然是一起回京休养—毕竟家族在临安,迟早都要回去的。
江晚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可真到临别时,她心里却翻涌着莫名其妙的情绪,以至于连几句告别的场面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头沉默。
子宴右手探到衣袖里摸索一番,掏出一支金钗,小心翼翼地捧到江晚面前。
正是刚穿越来时,她当掉的那支金钗。翠绿的宝石在月色下熠熠生辉,流光璀璨,江晚看着看着便恍了神。
“在徐氏当铺看见的,觉得好看就买下来了。上回你替我修补了断剑,这支金钗就当作我给你的谢礼吧。”子宴说话时黑亮的眼睛盯着江晚,一缕黑发绕过左肩垂到脸颊边。
好像一只像主人邀功,又怕主人嫌弃的紧张大狗狗。
江晚望着眼前熟悉的簪子。祖母临终的嘱托,流放后的苦苦支撑四处奔走,当出簪子时的无可奈何……一幕幕在脑中掠过,有些是原主的记忆,有些是自己的经历。无论是对于原主,还是自己来说,都意义非凡。
她发过誓要拿回这支簪子的,却没想到最终是由眼前的男子送到她手中。更让她心情复杂的是,虽然子宴没有说,但望着对方的眼睛,江晚总有一种他什么都明白的感觉。
她之前猜测,子宴应该是临安哪个官员家的庶子。
但国公府在京城尚有旧部,京城并没有那位大人家丢失儿子。也就是说,要么子宴在家里很不受待见,以至于失踪一个月无人问津;要么就是她猜错了他的身份。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他的母亲又为什么是禁忌?
纵然屡次告诫自己不要打探旁人私事,江晚还是忍不住好奇。
把“小命重要,不该问的别问”这句话默念三遍后,她勉强压下那股好奇劲儿,郑重地接过金钗:“谢谢你。”
想了想,又道:“等你到了临安,记得给我写封信报个平安。”
子宴动作一顿:“谁说我要去临安了?”
“啊?沈指挥使即将启程回京,你不跟他一道?”江晚疑惑。
“原来你是这么推测的,”子宴眼珠转了转,唇角一弯,轻轻地笑起来。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带着笑意时,宛如山巅的积雪消融,化作涓涓细流洗净了魂魄,叫人心旌摇曳,却又生不出半点邪念。
江晚直了眼,傻愣愣地看着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讲完后面的话:“我不同他一起,我要去一趟乌孙。”
“喂,江姑娘?”子宴在她眼前晃了晃,“发呆呢?”
“哦,哦,你要去乌孙啊……等等!”江晚道,“我也打算去乌孙。”
子宴眼睛一亮:“你去做什么?”
江晚和子宴并肩坐了,往老杨树的树干上一靠:“送货啊,我现在可是大商人。”
她拍拍旁边男子肩膀:“我们商队刚好缺个护卫,要不要加入?工钱翻倍哦。”
“好啊,”子宴笑容不减,“我这把剑许久不见血了正好试一试,你修补的牢不牢。”
说到后面语气里竟有森然冷意,冻的江晚一哆嗦:“你,你去乌孙是要干什么?先说好,你要是惹了大人物我我可保不了你。”
方才一身的森冷尽数消失,仿佛只是江晚的错觉。她再偏头看他时,对方惬意地靠在树墩旁,懒散道:“放心江老板,我一定乖乖听你话,保证不惹事老板。”
坐了一会儿,江晚的倦意消散了不少。前世熬夜的习惯作祟,她倒是兴奋起来,便索性折回去,按照之前乌孙右夫人给的地址,去找她的妹妹伊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