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西域后靠工艺品系统致富(56)
江晚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是十成十的柔弱小白花,加上江晚近来的好名声,几个士兵立时信了几分,为首那人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应该检查一下,否则要是真放走了绑匪,他们也有责任。
于是他关上了城门,把钱袋子还给管家:“抱歉,上头交代了,必须例行检查,希望您谅解哈。”
管家气得直瞪眼,却又躲闪着不敢同这些士兵对视,只得强词夺理:“你收了钱,岂有反悔之理?别跟我说还回来了,谁知道你有没有私自扣下一些?”
为首的士兵听了此话,登时冷了脸:“我好歹是有官职在身,论起来,还是你行贿的罪责更重吧?”
管家一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几个士兵掀开盖在上面的布罩,定睛一看。
杂乱的米面之中,蜷缩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嘴巴也被一团布塞住。
他昏迷着,紧紧闭着双眼,眉头皱在一处,似乎在梦里也不安生。布罩被掀起时,他似乎感受到刺眼的阳光,闷闷地哼了一声。
江晚扑了上去,想要晃醒他,却瞥见他背后的衣服破碎,血迹斑斑。透过扯烂的衣衫,他背后的皮肤血肉模糊。她怕撕裂徒弟的伤口,手指伸到半空,又生生停住。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有那么一瞬间江晚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森冷骇人。若不是成堆的米面挡住了士兵的视线,他们一定会震惊于她娇弱少女的皮囊下,那颗闪着寒光的心。
此情此景,别说江晚江安,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看了,都觉得心痛,管家却满脸不在乎。
他掏出了一张身契,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人是我的家奴,我教训自己的家奴,你们也要管吗?”
士兵们愣了愣。虽然他们很不齿这种殴打家奴的行为,但按律令家奴属于主人的所有物,他们没有插手的权利。
可是就算是家奴,也得父母监护人或本人画押,才能完成身契的签署。黄家分明是打晕了王二,再抓着他的手强行按上指印!
江晚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金红色的光落在小徒弟苍白的面庞上。
算算时间,王大应该快到了。此时她必须冷静,拖到官府接手这桩案子。
她收起森冷的神情,反驳道:“家奴需要在官府登记文书,黄管家,你有文书吗?”
“对啊,”江安也附和,“你肯定拿不出来。”
“官府的登记文书,只有主人和直系血亲才能调阅。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查看?”管家一脸傲慢。
这分明是没有文书,才用查看程序来阻拦他们。官府确有规定,家奴身契,只有主人,直系血亲,或者官员因职务需要才能调阅。
既然不能调阅文书,那就无法证明身契是伪造的,也就是说,这些士兵只能按照身契是真的来办,乖乖放行。
江安急得满头大汗,但江晚却镇定的很。她穿过来时就根据原主记忆,系统学习过大周律法。尤其之前作为罪奴为了尽快脱籍,更重点了解了关于奴隶的条款。
她当然清楚身契查阅的条件,从这里根本不能证明身契伪造。但她原本的目的也不是直接证明,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淡淡道:“我是没资格查,但是有人有资格啊。”
话音刚落,就看见王大领着一群官兵往城门处来。
江晚遥遥与王大对视,给了徒儿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说完了方才的话:“他哥哥来了。”
“就是他,就是他抓走了我弟弟!”王大急切地对捕快道。
江晚细细观察着,跟随王大前来的一共有五个捕快,走在前面的应该是捕头,大约四十上下,一脸严肃。一行人加快脚步往她这边来,那捕头边走边喝道:“大胆案犯,竟敢强抢孩童,如今人证物证俱齐,还不速速……”
他走的近了,见是黄家的管家,眼睛眨了眨,赶紧把没说完的“束手就擒”四个字咽回肚子里。
“……速速同我去一趟县衙!”改了词之后,捕头原本威严的气势也瞬间矮了下去。
不是,怎么会是黄家干的啊?黄家年年给知县送银两,就连知县老爷去世的原配夫人,都是出自黄家。他要是敢把黄管家押回去,肯定被知县老爷穿小鞋。
但王大把案子告上名堂,这边黄管家当着这么多士兵和路人百姓的面被抓了现形,他若是直接放人,恐怕明天就得被举报,丢了工作。
捕头两边纠结,在“被穿小鞋”和“丢掉工作”中选择了被穿小鞋,客客气气地把黄管家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