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西域后靠工艺品系统致富(66)
擦拭完,她还剑入鞘,背着它出了门,往子晏的住处去。
却刚好在对方后屋撞见了一簇摇曳的火苗。
子晏面对石墙蹲着,手里是一沓纸钱,身旁摆着一串白花。火苗摇曳跳动,一点点吞噬着纸钱。火光照亮了少年的面孔,他沉默地点燃纸钱,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却又倒映着温热的火光。
前世江晚也见过烧纸钱,但一般人烧纸钱,往往会念叨着逝去亲人的名字,并跟着几句祈祷和祝福,认为这样才能寄托哀思。像子晏这样一言不发的,她还从未见过。
但却绝不是对死者缺乏感情。子晏的功夫不在沈见青之下,这一点江晚很清楚。她走的这么近,他却毫无察觉,足见他的注意力全在纸钱上,对于死者极为思念。
想必是他亲近之人。
江晚忽然很好奇。面前这个少年,她只知道他的表字,按大周礼男子二十加冠,方可取表字。但子晏这个表字闻所未闻,也不知是真是假。至于姓名身世,她更是一无所知。
她只觉得那一双眸子冷漠疏离,底下却波涛汹涌;一身气度凛冽如冰,却又有深藏的柔软。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历了什么,才有了不符合年纪的沉稳淡然,又是为何伤得如此重,却十几日来既无家人接应,也无同伴寻找?
江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感知到指尖温热的身躯颤了颤。
紧接着一股大力把她按在墙壁上,修长的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且越捏越紧,紧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江晚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子晏天神下凡般的面容在她瞳孔里放大,苍白的皮肤,抿紧的嘴唇,戒备怀疑的目光。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掐着她的那只手力道非常,她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江晚恍惚中看见青面獠牙的阎罗王在向她招手,意识渐渐模糊时,想的是她堂堂古董界掌舵人,带着系统的穿越者,竟然以这种憋屈的方式被掐死了。
真是阴沟里翻船。
但死亡并未如她所想的到来,那只手放开了,夜晚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地钻入口鼻,江晚虚脱地坐在地上。
【1】:出自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第33章
小方盘城的夜色冰凉,体感也冰凉。
江晚坐在火堆旁,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吸气。冷飕飕的空气不经鼻腔过滤,从喉咙直接进入肺部,激得她五脏六腑都颤抖着缩在一起。可她完全顾不上冷意,方才窒息的感觉让她对寒冷的空气充满贪恋。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气息才逐渐平稳下来。五感逐渐恢复,脖颈上被掐过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她只有咬紧牙关,才忍住没呼痛。
子晏已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漠犀利,像察觉到敌人的苍鹰。从前江晚只觉得这双眸子冷淡又漂亮,如今直面他的敌意,才真正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迫力,仿佛心脏都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但凡敢说出一句谎话,就要被碾碎。
她揉了揉脖子,理智回笼,不禁轻轻一笑。
笑自己生意场这么多年,还这么轻易交付了信任;别人帮一点忙,就产生了亲近之心。世上唯有狠心才能强大,唯有无情才不会受伤,前世她就明白这个道理,怎么穿越了一回,反倒活回去了,竟然对一个不知身份来历的人产生好奇。
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知道的不要问,这一点她怎么能忘了呢。
江晚费力地抬起头,讨好地笑了笑:“您放心,我这人忘性很大的,刚刚晕了一下,看到的东西都忘掉了。我这辈子没什么理想,只想和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该说的话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她撑着墙壁坐直了身体,拽住子晏的裤脚:“公子,这些天您也看到了,我绝对没有不轨之心,嘴巴也绝对紧,您留我一命,以后您有什么吩咐,我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子晏立在火堆旁一动不动,夜色深沉,他的轮廓像沉默的高山。江晚借着火光观察,却辨不出他的神情,不禁有些忐忑。
相识十数日,她自以为了解他,到头来竟连他的表情都看不懂。
“记住你的承诺。”不知过了多久,子晏终于垂下眸子,周身仍然清冷,但那股威压已经消失了。他平平静静地开口,仿佛方才掐了脖子的人不是他,“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江晚暗暗松了口气,面上笑容却不变,左手摸索到背上的长剑,右手扶着墙站了起来。
她双手捧剑,递到子晏面前:“公子的剑我修补好了,特意送过来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子晏皱了皱眉,似乎很不习惯她这种客气的说话方式。他拔剑出鞘,只见剑身晶莹,月光下散发着寒意,之前的断裂处修补完整,毫无裂开的痕迹,可见修补之人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