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西域后靠工艺品系统致富(84)
得不到答案,江晚不免有些懊恼,但她还记得上次的教训,只是偏了偏头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堆起笑脸:“您放心,我早说过的,我这辈子没什么理想,只想和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也不多问,只希望您和沈大人能早日办完差事,将那李知县绳之以法,好叫我早日为家母和家兄赎身。”
子宴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就在江晚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然问:“你今日开心,就是为了这事吗?”
啊?江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事”是指攒够银子了。但这问题问的突然,江晚一时也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不知道该怎么答。
若是那次之前,她大概会不假思索地直接说。不过现如今她不再犯傻了。
“三日。”耳边传来子宴温润的嗓音,“三日之后,李为民就会捉拿下狱。”
江晚松了口气,给子宴满上茶,道了谢。
说话间陈曦已经对好了银两数目,小跑过来:“师父,都核对好了,没问题的。”
江晚点了点头。
“那师父,一会儿还是大哥哥送师父回去吗?”
子宴闻言看向她,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又很快垂下眼皮掩饰住。
江晚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和声道:“不啦,一会儿师父还有客人呢。”
子宴垂着眼睛站着,像一块沉默的礁石。江晚瞧着瞧着,竟看出几分委屈来,赶紧甩了甩头,对他道:“我还约了贵客,就不和你一起啦。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吧,过些日子再请你吃茶。”
子宴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喝完茶,站起来;又慢吞吞地往门口去。
江晚看得着急,想催促几句,又顾及对方身份,只好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在心里偷偷骂娘。
子宴边走边低头盯着鞋尖的花纹,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愣是走了一盏茶工夫。江晚怀疑,若是她这店再大一点儿,他大概能把鞋子给盯穿喽。
子宴跨过门槛。屋外星光璀璨,夜色里他的背影高大,沉默,又因为清瘦而显出几分寂寞来,像是对月而坐的孤狼。
这样的感觉不是头一回了。江晚每每见他独自走在安静的夜里,都很清晰地感受他身上那股冰冷带着血腥气的孤独。
这血既有他的,也有别人的。江晚偶然间见过他在自家石墙边上升起祭奠的火堆,红着眼舔舐伤口的模样,也被他尖利的爪子掐过脖子。
作为一个曾经的商业成功人士,江晚习惯于剔除所有潜在危险。那次的事情之后,她就把他从朋友的行列中除名。
可此时此刻,她的身体竟开始反抗一直以来的习惯,升起一种想要上前拍拍他肩膀的冲动,以至于她整个人都绷紧了,搭着桌边的手指都蜷缩起来。
子宴忽然回头。
“你可以多问点的。”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衣角,低声道。
江晚:啊?
不是,这人怎么讲话没头没脑的,什么多问点,还要她问什么啊?
江晚脑袋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等着他的下文。
但子宴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江晚等着他,他低着头看门框,一秒,两秒,三秒……气氛诡异的安静。
江晚摆出人畜无害的老好人式微笑,试图打圆场:“那个,您放心,下回一定……”
“江晚,”子宴仿佛被刺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我的意思是,你跟别人不同,我不怀疑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都没留给江晚回答的机会——当然了,就算有这个机会,她也不会回应就是了。等到赎回母亲哥哥,等到他回到他该回的地方后,她和子晏就不会再有交集。所以他的身份也好,来历也罢,江晚都没必要去想,当然也不会招惹他。
不过嘛——江晚望着他有些仓皇的背影,生出一种奇特的愉悦感。
“师父你笑什么呢?”陈曦凑过来,看了看灯火通明的街市,疑惑道,“商业街晚上都是这样的呀,有啥好玩的?”
江晚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赶忙调整好表情,尴尬地揉揉陈曦的头发:“没什么,刚有个傻子。”
“哦。”陈曦不太懂,乖乖巧巧蹭了蹭师父的脑袋。
“那师父说的贵客,是谁呀?这么晚了,那个人还会来吗?”
“会呀,就是天晚了,她才敢来呢。”
江晚帮小姑娘理了理衣服,给她戴上帽子:“曦曦乖,先回去吧,再晚的话阿爸阿妈要担心了。”
说完取了些银子来,分给三个徒弟,对王大王二嘱咐道:“你们记得把师妹送回去,顺路买个暖炉放家里,别冻到了。尤其是老二,你伤刚好,要好生养着,袄子也要备几件,不要光知道省钱冻坏了身子。钱咱们有得赚,身子可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