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白月光重生后(135)
沈知微感到指尖温热的潮气,任由他握着,没再挣脱:“陛下金口玉言,臣记下了。”
萧翎钧似乎很满意她这片刻的温顺,低头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才揽着她走到书案边。案上堆着些奏疏,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是礼部关于秋祭的章程,批阅得仔细。
“今日朝中无事,陪朕看会折子?”他坐下,将沈知微拉到自己身侧,手臂依旧环着她的腰。
沈知微点了一下头,放松下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她目光扫过案头,在一堆明黄卷轴边瞥见几本略显不同的素白封皮折子,混在其中,并不起眼。
她没伸手去拿,只淡淡收回视线。
萧翎钧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低笑一声,伸手将那几本素白折子抽了出来,丢到一旁:“无关紧要的东西,不必理会。”
沈知微没接话,随手拿起他批过的一本兵部关于北疆冬衣拨付的奏疏翻看。萧翎钧的字迹清峻有力,批复条理清晰,她看得专注。
殿内一时安静,那只黑猫跳上空着的椅子,团成一团,金色的竖瞳半眯着,尾巴啪啪地拍着扶手,一副颇为不满的样子。
萧翎钧批完一本,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敲一下那猫的额头,侧头看沈知微:“北疆苦寒,今年冬衣拨付,朕想着再加三成,你看如何?”
沈知微从奏疏中抬眼:“陛
下圣明。北疆将士戍边辛苦,多加些御寒物资是应当的,只是户部那边……”
“户部不敢有异议,”萧翎钧笑了笑,指尖卷起她一缕发丝,“朕已让内阁拟了条陈,明日便发下去。”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了些:“说起来,三弟前日递了军报上来,说今冬雪大,营中将士操练不便,他想抽调部分兵力,协助凉州府清雪通路,顺便加固民房,以防雪崩。”
沈知微翻动书页的手指停了一下:“此举甚好,既安民心,亦不废练兵。”
“朕准了,”萧翎钧看着她低垂的侧脸,凑近些又偷了一吻,“阿微觉得好,那便是真的好。”
沈知微见惯了他这副模样,懒得躲开,被他亲了个结结实实,等他退开些,沈小姐才抬手用指腹蹭了蹭自己湿润的唇角,斜睨他一眼:“陛下今日兴致倒好。”
萧翎钧低笑:“有阿微在侧,批折子也不觉枯燥,”他目光扫过案上那几本被丢开的折子,笑意淡了些,“只是总有些不相干的人,爱递些不相干的东西来烦心。”
沈知微顺着他目光看去,没接话,只将手中那本兵部奏疏合上,放回原处:“北疆事重,陛下多费心是应当的。至于其他……臣懒怠理会,陛下自行处置便是。”
萧翎钧捏着她发丝的指尖微微用力,将她带近几分:“阿微这般放心朕?”
“不是放心,”沈知微耸了耸肩,“是知道陛下心中有数。更何况……”话中的调侃显而易见,“安榆还在宫里挂着郡主的名号,臣总得替她多想着些,免得哪日陛下被新人迷了眼,旧人便无立锥之地了。”
萧翎钧眸色一暗,手臂收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又说这话激朕。朕说过,后位只会是你的,安榆也会一世荣华安稳。你何必总拿话刺朕?”
“不是刺陛下,是提醒自己,”沈知微靠在他胸前,神色倦怠,声音柔软,“臣与安榆,如今所有尊荣体面,皆系于陛下一念之间。陛下重诺,臣感激。可人心易变,帝王心术更是难测,臣不敢全然倚仗。”
萧翎钧沉默片刻,低头用鼻尖蹭她的发丝,声音闷闷的:“你在怪朕将你强留在宫中。”
“若说怪,当初便不会回来,”沈知微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坐直身子,伸手拿起朱笔,蘸了蘸墨,递到他面前,“陛下,批折子吧。臣饿了,想早些传膳。”
她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萧翎钧看着她递来的笔,又看看她笑意显见的面容,终究没再纠缠,接过笔,重新埋首案牍。
只是批阅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时不时抬眼看看身侧的人。沈知微随手拿起另一本闲书翻看,并不理会他的目光。
晚膳时分,菜肴依旧精致,沈知微胃口似乎好了些,多用了一碗火腿鲜笋汤。萧翎钧见她肯多吃,眉宇间舒缓不少,多夹了几筷她平日喜欢的菜。
用罢晚膳,宫人撤下杯盘,奉上清茶。
他执起茶壶,为沈知微斟茶:“过几日便是秋祭,礼部拟了章程,朕看过了,还算稳妥。阿微可要同去?”
沈知微接过茶盏,捧在手中暖着:“臣去做什么?徒惹非议。”
“有朕在,谁敢非议?”萧翎钧端起茶抿了一口,“朕想让你去,宗庙祭祀,国之大事,你在一旁,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