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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白月光重生后(3)

作者:荼非白 阅读记录

想了想,多少还记得朝床上的人说一句:“我不是你母妃。”

窗外的雪下得比先前更急,沈知微的脾气算不上好,但人对漂亮的人总有恻隐之心,更何况还是半大的少年。

她犹豫再三解开烧得哼哼的小皇子衣襟,将冻僵的手掌贴在心口,任由少年没什么肉的肋骨硌得手心生疼。

萧翎钧教过他,濒死之人最需守住心脉。

沈知微七岁那年,也是这样抱着高烧的小妹跪在药铺外,直到她的怀中慢慢僵硬冰冷。

“……你母妃想你活。”她对着昏睡的人呢喃,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待那具残破的躯体终于不再烧得滚烫,沈知微才退后几步,披着单衣蹲在炭盆前烤手,身后传来窸窣响动。

少年皇子倚在床头盯着她,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尖锐目光却在触及她冻红的膝盖时瑟缩一瞬。

“东宫派你来施舍我?”萧望卿声音仍哑得厉害,手指死死抠住被褥,“告诉萧翎钧,我不吃他养的雀儿衔来的米。”

原来他叫萧望卿,名字都带着那么点可怜。

饿死?真饿几顿就好了。

沈知微望着地上染血的棉絮,又掀起眼皮看着萧望卿眼中的神色笑出声,将最手中银丝碳扔进火盆:"派?错了,这碳是殿下赏我的,貂裘是殿下赠我的,但你这条命——”

“是我私心要救的。”

见小皇子瞳孔骤然收缩,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沈知微嗅到他伤口处飘来的药苦,抚着腕间珠串思索后说:“三殿下若觉得屈辱,来日大可杀了我泄愤。”

这话倒有七分真心。东宫那位菩萨心肠的储君若是知晓此事,怕是要罚她跪三天佛堂。

可昨夜雪色太冷,少年的呜咽太像幼妹临终时的悲鸣,而她又不是圣人,抵不过心底那点潮湿的恻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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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沈知微十七,萧望卿十六,萧翎钧十九

第2章 太子

离开冷宫时,沈知微终究没昏头把镯子也褪下来,草草把药膏藏进床边瓷瓮欲走。

脚刚踏出去一步,就被身后三皇子用力一拽,差点直接摔上硬塌。

年少皇子仍高热未退,指尖却像铁钳般扣住她完好的左腕,声音沙哑:“谢谢……名字。”

萧望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点,但他极少和人说话,以至于说出口的语调呈现一种,从喉咙深处生生挤出来的,歪七扭八的怪异。

他再清楚不过太子伴读的名字,却非要沈知微开口,好似这样他们才是真正认识一遍。

“看来殿下是真的烧糊涂了…”沈知微还赶着回去,蹙起眉甩开他的手任被褥滑落。

“我叫沈知微,您若真想谢我,就当作今日的事未曾发生过。”

风雪卷着这句话消失在宫墙外。沈知微没再回头看一眼,将冻僵的指尖藏进袖笼就匆匆往东宫走去。

她向来不是会后悔的人,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想想再考虑回不回头。

沈伴读守着火盆一夜没睡,冷宫带回的寒气还缠在骨缝里,右腕齿痕仿佛带着萧望卿身上的热意,灼痛得好似要烧起来。

雪粒子裹着梅香飘到窗棂上,她踩着卯时的晨光回到东宫,正撞见萧翎钧立在廊下煎药。

宫人皆知今朝太子康健如松柏之质,这药是为谁煎的显而易见。

分明靴底踩在雪上的声音并不算大,却还没等到沈知微开口,太子殿下已披着鹤氅转身,琉璃似的眸子映出她腕骨缠着的渗血绢帕。

“阿微昨夜,可是去喂了只野猫?”

“并非野猫…”喉间痒意混着心虚漫上,沈知微屈膝要跪下请罪,话未说完就被储君拽进鹤氅里,松香混着药苦铺天盖地压下来。

“冷宫的雪水养不出牡丹,但若是阿微想养狼...孤替你备个铁笼可好?”萧翎钧尾音勾着笑,掌心却贴着自家伴读的脊梁骨施压,逼她跪坐在自己铺着狐毯的膝头。

沈知微仰头咽下他喂来的汤药,强烈的苦味与异香在舌尖炸开,显然比先前减了几钱甘草。

沈伴读更心虚了,但也只能继续说下去,尽量顺一顺储君的毛。

“殿下说过,万物皆可为棋。冷宫那位...也算得棋枰半子?”

汤匙惩罚似地磕在齿间。萧翎钧舀起第二勺汤药,手腕稍倾,任药汁顺着沈知微颈线流进衣领。

“好阿微...”萧翎钧抬起手,指腹轻拭去她锁骨间的棕褐色水痕,垂着的眼睫难辨喜怒,“孤何时允你拿东宫的碳火当饵料?”

这是生气了。

沈知微很清楚萧翎钧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点冻疮膏都不留,却只见他执起自己冻红的右手,掌心内力如春溪化雪,暖意顺着经络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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