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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大爹他强取豪夺(99)

作者:我道心破损 阅读记录

太醫额头紧紧贴着地砖:“叩禀陛下!叩禀娘娘!臣等无能!淑妃娘娘此番乃血气逆冲之症,邪气直攻心脉啊!”他连叩三个響头,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此症亘古罕见,医书上仅寥寥数笔记载。发作时如狂风暴雨,臣等金针汤药轮番上阵,可……可终究……”他快速瞄了眼蕭承璟的神色,随即伏低身子,嘶哑道,“淑妃娘娘以凤体膏肓滋养龍裔,今虽大行,实为社稷之功臣!臣等叩请陛下節哀,保重龍体!”最后几个字混着牙響。

蕭承璟原本锐利的眼神,此刻像是被掏空了般,死寂一片。

他先是嗤笑一声,随即低吼道:“住口!”

“朕让你住口!”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险些踩中太医的手指,“什么血气逆冲,什么社稷功臣……这些混账话,朕一个字都不要听!她昨日还好端端地……”他骤然俯身,一把攥住太医的衣襟,几乎将人从地上提起,“你如今却来告诉朕……什么叫大行?啊?!”赤红的双目死死盯住对方,眼底血絲清晰可见。

“你的针呢!你的药呢!难道尽是摆设不成?!”他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宫灯烛火都为之一顫,“给朕救!”话至此处,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强行压下什么。

攥住太医衣襟的手,微微打着顫:“若是救不回来……”他猛地将太医往后一搡,“等着为她陪葬吧!”

他凝望着那扇隔绝生死的门,作势欲闯。

沈靜姝提着裙摆径自跪倒在他脚边。

“陛下不可!”她声音发紧,双臂稳稳拦在门前。

见蕭承璟脚步未停,她索性伸手拽住龙袍一角。

明知这动作已是大不敬,可她却竟是不肯松开。

“连你也要拦朕?”蕭承璟腕上使力要将人挥开。

“陛下!”沈静姝借势迎上,泪水恰在此时滑过下颌,“淑妃妹妹生前要臣妾发誓……”她吐出言语却拧着一股韧劲,“说万不能让陛下瞧见她形容不堪!”她感覺到掌下龙袍微微一颤,立即续道,“臣妾今日便是触怒天威,也要全了妹妹这片心意!”

萧承璟凝望着隔绝生死的殿门,喃喃:“她定是怨我了……”语气竟从方才的暴怒,骤然转为一种近乎卑微的哀求,“怨我用孩子鎖住了她,才这般罚我……我得去陪着她……”他闭上眼睛,声音越说越低,“我错了……窈窈……我不该逼你……”他指節在袖中捏得发白,“求你别……”最后一个字化作气音,消散在夜风里。

往前冲的身子骤然钉在原地,他极其緩慢地转过身,空洞的眸子死死鎖住沈静姝,艰难地开口:“她……”他深了吸一口气,胸腔深深起伏,“还说过什么?”

沈静姝垂首避开了迫人的視线,唇瓣轻颤道:“臣妾……不敢隐瞒。”她声线帶着细微的战栗,似在掂量每个字的分量,“淑妃妹妹还说过……若她难产……”指尖在袖中微颤,终是凝了口气道,“忘陛下,依祖製,将她以庶人禮製安葬。她说……不愿因身后哀荣逾矩,让皇子前路艰难。”

沈静姝那句,以庶人禮制安葬,落下时。

太医的求饶,宫人的啜泣,甚至婴孩的啼哭,都在一瞬间抽离。

萧承璟耳边只剩血液奔涌的轰鸣,一声急过一声。

庶人禮这三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彻底的否定了他所有给予。

他仿佛听到她说:“我与你,最好死生不复相见。”

他不解。

她竟厌恶他至此?

良久,他微微颔首,吐出一个字:“准。”这大概,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也是最后一件,合她心意的事了吧。

他将自己锁在她生前居住过的寝殿里,整整三日。

这三日间,前尘旧影如走马灯般,一幕接一幕,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想起晋国重逢时,她低垂着眼,声如碎玉,清清冷冷地吐露出无主之质四字。

想起马车遇袭时,她用尽全力也扯不破他的衣袍,那般笨拙,那般固执。

想起教她骑马时,马儿小跑起来,她忍不住绽开笑颜,阳光落在她发梢,明媚得灼眼。

想起她醉酒后,大胆地戳他的脸颊,笑着说他生得好看,那是她第一次主动碰他。

还有无数个夜晚……

直到这一刻,萧承璟才惊覺,慈恩寺初遇时的那点悸动,不知何时已在他心中失了颜色,而今占据他思绪的,是她鲜活、狡黠、帶点烟火气,又惹人微恼的真实模样。

他闭起双眼,近乎徒劳地压制着翻涌的酸涩。

黑暗中,指尖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

是大橘在舔他。

他越发不想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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