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桃花债(11)
不过,大娘在心中暗暗思忖:看来这竹楼风水的确不佳,新婚才过一夜,二人确像中了什么邪似的,一夜间爱人反目成仇也就罢了,现下居然又——
居然又为了争执钱财多了不为人知的癖好。
第5章 暗流涌动
暮色四合,天边余晖逐渐吞噬着万家灯火,化作星辰遍地走,唯独不见江畔竹屋光显。
没燃灯,付濯晴坐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目光静静注视着竹桌上摆着的钱袋,里头金条少了一半。
她脸色说不上的坏。
今午后,大娘带着风水大师过来,说是来瞧瞧这栋竹楼是否风水有问题,请来的风水大师四处走动,审视着院落布局,付濯晴多注意了几眼此人。
院中凉亭内,她和杀人犯依旧为了这袋银钱而不肯松手,大娘见状,摇摇头。
大娘并不知其从小看到大的晴儿,截然不是同一人,但却看得出那会儿她和杀人犯不睦是为着那袋银钱,苦口婆心劝阻:
“这二十两黄金呐,给到你们手里其实就是九根金条,再装到钱袋里,其实不多,但夫妻情分不能以多少论,你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五国战乱之时,都没能磨灭你二人情比金坚,如今也切莫为之二十两黄金消磨心中情意。”
因此,大娘将她二人手中的钱袋拿走,将九根金条分成三份,两份各四,归各自所有,一份单独归家备用。
付濯晴双手交叉支着下巴,她是个如现在模样接触过百姓的人了,之前她再怎么与百姓相处,都不会有长在其里之感,眼下却浓厚,就好似这竹楼小院,她有了主人实感,而并非客人无感。
或许她此遭也是因祸得福,需知得民心者,身在民中,而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恰恰脱离百姓太久太久。
一个新立半载之朝,定需要过江之鲫。
付濯晴起身,给自己屋中点了烛灯,火光雀跃在她明净稳重的面颊上,不落半分瑕疵,接着她手持这盏烛灯,走至竹廊下,轻拿起放置门外的竹棍挑下檐中灯笼,用手中灯盏燃亮灯笼芯,又慢慢挂回去。
江边夜晚风凉,小风习习,灯笼时而亮时而欲灭,她头一次点灯,并不熟悉,好在没熄灭,付濯晴松了口气。
过廊另一边,边连瑱就倚着门框瞧着,唇畔不知不觉染凉纳笑,一刹那又被她歪头递过来的犀利眼神甄没,付濯晴平白无故少了五根金条,心中自然不快。
她一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二十两黄金过一年半载,与她而言都勉勉强强,结果呢,说砍半就砍半。
杀人犯还有脸幸灾乐祸。
付濯晴双手抱臂,身子倚着阑干,主动跟杀人犯说了句话,“诶,底下狗等着你喂呢。”
也是奇怪,她只是觉得饭点了,狗饿了,谁知本来不叫的狗,忽而朝着杀人犯‘汪汪’叫起来。
意有所指,不安好心!
隔着一个拐廊,边连瑱心情忽而很不美妙,以前他堂堂一个富家少爷,竟沦落到在这喂狗。
“家里的狗,也有你的份。”言而总之,他不喂。
付濯晴一语击中要塞,“诶呀”一声,她身子换了个惬意姿势,似笑非笑道:“养狗喂狗,天长地久。总不能喂了一次,你就指望好狗日后不成白眼狼吧。”
杀人犯起先不是借狗比她吗,她难道就是个息事宁人的?
谁怕谁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好似触碰到了什么机关,边连瑱大步流星地顺着竹廊走至她身前,果断用手摁着她肩头,欲将人往外推。
江面上风欲刮欲烈,似是要将三尺冰从江底掘出,檐下灯笼摇摇欲坠,火光‘蹭’一下熄灭。
骤然,付濯晴从袖中缓缓拿出一把短刃,利落刺向杀人犯腹部,她收着力道,刃尖儿大概只浅浅抵在杀人犯肚子上,让其出了点血而已。
突而遁入的黑暗中,借着月色皎白,二人依旧能看清彼此眼中憎恶不减分毫,跟死时无二。
边连瑱的左手紧紧压着付濯晴左肩骨,力道丝毫没朝外推,他怎么死的,白眼狼最为清楚,却偏要提及此事,若依他,他想就这么把人推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若做会给自己惹来牢狱麻烦,可他不甘心,凭什么她可以视若无睹,像个没事人一样。
风冷的像那日杀人犯手中匕首刺入她的腹部,付濯晴浑身泛冷似的,她眼神幽悔,总有一日她会杀了他,为自己报仇的。
她抽回手中沾了杀人犯几丝血的短刃,这短刃是她在书房看到的,许是之前她谨慎久了,便故意揣在袖中,以备万一,这才一夜不到,便沾上了仇人的血,真是一把宝刃。
付濯晴不顾杀人犯缓缓俯下的头颅,自顾自地将血迹擦在杀人犯的青衣上,这人即便换了衣衫,也逃不开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