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桃花债(110)
付濯晴过来都城小半载里,都城也定了下名字,就叫金兰城,其实一开始她知道金兰朝年号时,没起过疑心,她以为就叫都城。
后来在她殿试面圣,第一次得见这位春羲帝,她知道了,就像《史记》中记载,这座存在上千年历史的古都,名讳都不一。
从千年前那场逐鹿大胜开始,金兰城便千载不变的古都,好似所有人心中都有数,凡是踏进金兰城的帝王,都能做的长久,千年至如今也不过两代宗。
这第一宗却早在多年前,大势已去,陷入战乱纷飞年代,百姓民不聊生,直至春羲帝登上那把金銮殿里的龙椅,得以平息。
然,之所以春羲帝纠结都城名字,皆因庄妙太后,这名字由太后所起,史书里并未记载缘由。
付濯晴想,人人都有得而纪念之事,这样的纪念何尝不是一种延续,她又何必深知。
春羲帝名郑嫹珩。
郑嫹珩目光赏识地看着端端坐着的付详议,这位由她母亲故交亲手送至她手上的‘能人’。
眉目宁和,面容沉稳,举止端庄,丝毫没有见她的恐惧,就连昨儿她问的那个问题,此人也对答如流,仿佛治水如喝水,近在眼前。
付详议所任职之处,早在其来金兰城时,郑嫹珩就已同她身边的宋知院商议过,就送付详议去审刑院,宋知院是她母亲留下的旧人,她信的过。
而付详议入城不久,她便听说此人与本朝头一位状元郎,乔大人起了冲突。
郑嫹珩目光懒在付濯晴身上,她声音沉稳,也不失好奇心,“付爱卿,你如何得知乔状元乃旧臣余孽隐匿在朝中的。”
话落,一位衣着女官服饰的女子上前奉茶,随后落身于陛下身侧,付濯晴不曾怀疑陛下,早已知晓此事,和妙玄先生串通好,想看看手无缚鸡之力,却有大智慧的她在金兰城,会不会经不住诱惑,就这么听信乔绥惟的话。
因她的学识实在来的奇怪,她也出生于五国战乱不是吗?那时候连男子都读不起书,何况她一介无父无母女流之辈。
一切太过奇怪。
就像付濯晴之前所想那般,她是穿越过来的金兰朝,才不是什么朝外有朝,然,青雅县青溪巷的柳大娘和见过她的百姓,就好似脑海里突然有了她的事迹一样。
青溪巷原本没有付濯晴和杀人犯这两号人,是她二人过来之后,突然有的,只不过那里的百姓有属于她二人的过往记忆。
就连妙玄先生也难逃其困顿,但跳出来想想,大致如此。
况且妙玄先生告诉她,她与其认识并不久,只不过一见如故,妙玄先生觉得她学有所成,便给她做了个人情。
实际就连妙玄先生自己也在腹中怀疑她吧,怀疑她目的不纯,接近先生,只为在朝中与旧臣里应外合。
只因一点,她能读书,太不符合当时大势。
所以,陛下自打乔绥惟入朝,没多久就知其是旧臣,入朝只为与余孽沆瀣一气罢了,但没解决人,是因尚未抓到实质证据,就在这时,妙玄先生想其推荐了她。
才利用她解决掉了乔绥惟,也不再怀疑她别有用心。
付濯晴拱手作揖,视线略过比她年幼三岁的陛下不怒自威的脸上,缓缓垂首,她想即使陛下年幼,的确压不住余孽迫切想要改朝换代的想法,但陛下身边也有旧时培养的忠臣,做不做的稳朝纲,在于如何做,而并非想余孽那般轻视女子。
“回陛下的话,臣在家乡时,那里有位陈执县令,在建朝之后,花巨资建了金玉绡,就是拿来笼络各地战乱余孽的,微臣历过民苦不堪言,也见过陛下一统天下,消去百姓磨难,她们脸上绽放的笑脸。
微臣的确不知乔大人究竟是谁,但知一旦有人想要微臣陷于不义,让微臣想忠于陛下的心二用,微臣便会认为他是别有二心之人。”
付濯晴到底隐瞒了她知晓乔绥惟就是余孽,她能知晓,是因她有洞悉臣子举动的本事,但她不能这么说,更不能在这朝天跟前说出这番话。
她的聪颖想用在与百姓有益之事上,而并非引来陛下猜忌,悉知一个并未入朝的举子,聪颖如皇帝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伴君如伴虎。
付濯晴深知此理,才会孤寂,将自己唯一的感情寄托于他身上,才会死于非命。
郑嫹珩轻笑两声,“原来如此,所以你就略施小计,这才引来乔大人狗急跳墙,最终被押入大牢。”
“朕还听说,爱卿在青雅县,曾跟余先生提议,那位县令应当即处死,不留后患,那爱卿觉得乔氏呢。”
付濯晴听懂了,陛下对她有疑心,却从不怀疑她的谋略,自古以来纵有谋略之人若能为己所用,贤能人氏是会开心的,反之则必追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