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靠近我的向导(40)
救护车来得很快,她被放上担架,他跟上车,与医生沟通后,他拨通了昨日和她有过接触的两人电话,让两人立即赶来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极其安静的午后,两面环绕的透明玻璃,几个人和站在门外,解释病理、观察、选择治疗方案。昨天与她有过接触的曼努埃尔和阿瑞斯两人自然也被叫来。
两人很快赶来,病房的门紧闭,她还在里面做全身检查,曼努埃尔先到,阿瑞斯在电梯关闭后,从另一扇门走出来,紧随其后。
曼努埃尔穿着灰绿色背心,浑身湿透了,全是汗液,张着嘴喘着粗气,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给车子做维修,卸下底盘,安装一侧踏板。
他一个人住在一处,叫其他人需要时间,等不及列车,他唤出精神体,体型硕大的灰狼,骑乘上去,压低身体趴伏,毛发在空中涌动,呈流线型,奔跑在黑粒分明的柏油马路上,太阳从云层中探头,地面变热,热量汇聚,张开嘴,长条舌面露出,大口吸入新鲜空气。
来到医院门前,他才将它收回去,甚至没来得及带面罩,在电梯前,被路人见他斑驳恐怖的面容,眼神里都是惊恐,不自在地从兜里取出面罩,套在头上。
电梯里的人逐渐离开,只剩他一人,希望再快一点,迫切的心,楼层数逐个增加,登记后,进入向导专属的治疗所,从门板中的透明玻璃,看见了站着的男人,领口松开纽扣,领带松垮系着,看着很颓丧。
推开门走进去,男人迎面而来,眉毛紧皱,迫不及待问:“你们昨天去了哪里,有没有接触到什么别的东西?”
“图书馆、咖啡馆、商场、餐厅,”他向对方详细解释两人的踪迹,对方一再追问,而他也回忆出每个细节,两人只短暂分开过几次,是她去上厕所,直到最后到家,离开时,她还一切正常。
阿瑞斯:“昨晚九点,她还是清醒的,”两人看过来,仿佛在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没有打断,他继续说:“她正常回应了我的消息,”
难道变故出现在房屋内吗,但每个走廊、每扇窗户、门,都被他严密监视着,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何况智能管家一刻不停地监测着室内动态,没有任何异响。
“也许你该检查一下房子,”阿瑞斯毫不隐藏自己的不满,在他眼里,无论是身为哨兵还是长官,保护不好一名向导,实在是,难以原谅,“她在你那儿里出了问题,你该对此作出交代。”
“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好,没有资格待在她身边。”
阿瑞斯的语气很重,毫不在意顶撞前辈,他眼底发青,看上去昨夜没睡好,肩上的黑雾不再维持狮子形态,而是分散开,包裹住他的肩膀,逐渐向手臂蔓延。
受到质疑,山昊抬起眼睛,直视过去,眼神算不上友善,带着凛冽的寒光,“我会找到原因。”在白色衬衫下,胳膊的关节处逐渐长住红色圆润的珠子,将布料撑起。
见两人剑拔弩张,精神波动过大,甚至隐隐有崩溃异化迹象,曼努埃尔隔开两人,波澜不惊的声音像一潭清水,往两人的头上浇下去,“她只是睡着了,先等检查结果。”
阿瑞斯重重地哼了一声,为了避免冲突,抱着胳膊,走到另一侧坐下,头偏向一旁。
山昊深呼了一口气,肢体逐渐复原,将视线投诸门口,如果曼努埃尔的喘气声别那么大,汗臭味别那么浓烈,还有,别穿着一双破拖鞋,他就相信对方跟表现出来得一
样镇静了。
牵连其中的三人,都狠狠地揪住心,各有各的狼狈模样,护士推车一辆小车走近,她推开门,走了进去,视线瞥向室内,马上被合拢,他们围在门外等待判决。
那桩秀美的别墅已经被封锁,纠车停在马路上,车顶闪烁着红□□,纠察员戴上手套,越过警戒线,打开院门,往里走去。
不久后,纠察队的人从电梯走出来,约有六人,瓷砖上映照出硬挺的制服,头戴白色头盔,腰间系着纯白束带,手上拿着深蓝色文件夹,递过来。
山昊伸手接过去,几人围拢,快速浏览,手指翻页,阿瑞斯皱眉,太快了,他看得眼花,但另外两人似乎一目十行地全看完了。
他反复扫视底页的盖章和结论,再次确认:“你是说,检查无污染?”
队长点了点头,伸手,衣袖完全覆盖掌根,白色手套纹丝合缝地贴着手指,没有露出皮肉。山昊将报告交回,内心疑惑更甚,简直像天外来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南希:“房屋内外污染度较低,在安全范围内,”意思是附近不存在污染物,排除了一条可能,调出视频投上墙,“根据监控,她回房间后,你们并未接触,但作为第一目击证人,需要去做一趟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