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她是真不擅长。前世的记忆里，她只有在很小的时候用毛笔临摹过字帖，之后用的都是笔尖很硬的笔，再后来都是用键盘打字，连笔都很少用了。

见她姿势不对，宋凛耐着性子凑近，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握笔。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让姜弥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捏好！”宋凛将她的指头放对位置后，出声提醒。“记住，指实掌虚......手腕悬空......下笔时力道要根据字的走向而有所变化，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

他用心的讲解，姜弥却未必能听得进去。

因为，这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宋凛几乎是将姜弥环抱在怀里，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存在感极强一直往鼻子里钻，她哪里还有心思写字。

姜弥不适地挪了挪身，试图摆脱他的影响。

宋凛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想起。“别动，专心些！”

姜弥身躯猛地僵住。

见她不再乱动，宋凛这才握着她的手将笔尖落在纸上。姜弥挣脱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比划。须臾过后，两个苍劲有力的字便跃然纸上。

“照着多练习几遍。”宋凛似乎也察觉出了不妥，亲自教过一遍之后便松了手，退回了一旁的座椅上。

姜弥咬着笔头，想着该如何糊弄过去。

“写不足百遍，不许用膳。”宋凛仿佛瞧出了她的心思，补充了这么一句。

姜弥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而后认命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不就是一百遍么，有什么难的。

姜弥撸起袖子就是干。

宋迟和宋墨二人在一旁瞧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哥什么时候对他们这般和颜悦色过？他们启蒙的时候，可是动不动就挨板子。那戒尺打在手上，可疼了！难不成大嫂是女子，所以才格外宽容？

一时间，兄弟俩竟无比羡慕。

然而没多久，两人瞥见姜弥写的字就绷不住了。

这哪里是写字，分明是鬼画符！

瞧瞧那字，跟长了翅膀似的，都要飞起来了。歪歪扭扭，横不是横，撇不是撇的，比起他们初学的时候还不如。

宋墨更是噗嗤笑出声来。“大哥，你快看大嫂写的字！”

宋凛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未多加苛责。“初学能记住所有笔画已是不易，字迹难看不是很正常？”

宋墨还欲说点儿什么，就听宋凛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冽起来。“先前布置的策论写好了？拿来我瞧瞧。”

宋墨哀嚎一声，捂着脑袋蹲下身去。

第36章 回绝，大丈夫当从一而终

姜弥写完一百遍自己的名字，胳膊都酸了。

宋凛嘴上说着不在意，可亲眼看到姜弥的字时，眉心还是忍不住皱了皱。尤其是姜弥还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着实令他头疼不已。

“嗯，写的还不错。”宋凛违心地给出评价。

下一秒，姜弥就咧着嘴笑了。“好耶，可以吃糖饼了！”

她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书房。

宋凛扶了扶额，不断地给自己洗脑：姜弥第一次学写字，态度最重要。练字并非一日之功，能写完就不错了。大不了以后让她勤加练习，总能写好的。

这样反复几次，宋凛终于说服了自己。

打那天以后，宋凛每日都要监督姜弥练字。即便忙得再晚，也没有落下。

姜弥苦不堪言。

天知道，要写出那样的丑的字来有多难。而且，每一天还不能重样。宋凛的眼睛就跟装了量尺一样，想要糊弄他可不容易。

姜弥连续写了半个月自己的名字，写得都要吐了。

好歹换个字写也好啊！

姜弥在心里哭唧唧。

好不容易把字写端正了，宋凛终于肯放过她。

然后，他将一本千字文递到了他面前。“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启蒙。明日起，我们第一个字开始认。”

姜弥：......

行吧，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

姜弥苦哈哈地启蒙，虽不情不愿的却也没有怨言，不过倒是把宋夫人心疼坏了。

“有你这么苛待媳妇儿的吗？瞧瞧阿弥都瘦成什么样了！”

“欲速则不达，别把她逼得太紧！”

“朝廷每个月还有休沐假呢，阿弥歇一天怎么了？”

宋夫人摸了摸姜弥逐渐尖削的下巴，忍不住埋怨儿子。

宋凛无奈地叹气。

他哪有苛待姜弥，他们的进度已经算是慢的了。

姜弥有了宋夫人撑腰，越发想要偷懒。“娘，手疼......”

“乖，不哭不哭，娘给你吹吹......”宋夫人摸索着她指头上的薄茧，眼眶微红地哄着。

姜弥得意地昂起下巴，挑衅地瞥了宋凛一眼。

孝字当头，她就不信宋凛还能忤逆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