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策在信里还提了一嘴，说宋凛可能投靠了太子，这就让秦王有些不爽了。

“宋凛，当真是不识抬举！”

“太子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有什么值得他效忠的！”

秦王的幕僚们争先恐后的贬低宋凛。

“居然不给秦王殿下面子，那此人也不必留了。”有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秦王眯了眯眼，扫视众人一圈后，说道：“你们可有良策？”

这些幕僚们都是人精，彼此交换眼神后，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殿下不如将这差事交给腾大人？一来，是作为投名状，试探他对殿下的忠心到底有几分；二来，殿下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正好趁着这次机会验证一下他的能力。”

宋凛可没那么好对付！

诚王那般强势的人都未能将他收服，几番打压刺杀也都落了空。

这种有本事的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他们将这个难题丢给腾策，一方面的确是有试探他实力的意思，另一方面，即便是不成功，也牵扯不到秦王头上。

秦王自然想到了这一点，犹豫了一番之后便采纳了幕僚们的提议。

秦王的回信很快便送到了腾府。

腾策展开信浏览完内容后，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亏他好心提醒秦王，提防宋凛。结果，秦王反倒给他出了这么一道难题！

腾策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原先跟着诚王的时候，都没这么憋屈过！

诚王再脾气不好，也知道礼贤下士。这个秦王倒好，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摆起了帝王的架子。

谁给他的勇气？

可气归气，腾策却不能不照做。

他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若是反悔肯定会遭到秦王的报复。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诚王谋逆中脱身，不能再让腾家陷入险境了。

腾策思前想后，只能咬牙应下这件差事。

只不过，宋凛行事一向谨慎，想要扳倒他可没那么容易。

首先，在差事上，宋凛从未出过岔子。

其次，他深受陛下信任，小差小错闹到陛下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再者，宋凛的父亲刚平反，陛下碍于先帝的颜面，未能补偿宋家，心里正愧疚着呢。他这会儿上赶着给宋凛上眼药，非但不能把他怎么样，反而会把自个儿搭进去。

秦王那头逼得紧，宋凛又是块难啃的骨头。腾策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差点儿把地砖擦出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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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和腾策的你来我往，看似隐秘，殊不知早就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这个旁人不是别个，正是十五。

在得知刺客背后的主使是腾策后，他便时不时地去腾家溜达一圈。腾家养的暗卫何时出的府，又去了哪里，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十五回到宋府，便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宋凛。

宋凛早就料到了腾策会选择一个皇子投靠，没想到竟然真是秦王。

“姓腾的应该是跟秦王达成了什么交易，极有可能是冲着宋家来的，还请大人早做打算。”十五看到腾策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没啥好事。

宋凛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倒是不见慌乱。

从发誓要替父伸冤的那一刻起，宋凛就着手收集京都权贵的信息了。

秦王这些年可没少做违反律法的事情。虽说及时被按了下去，没闹出大的动静来，但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其中有好几桩都涉及到了命案。

宋凛最初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吏，偶尔被借调去刑部，大理寺抄写文书，暗中记下了不少卷宗。

他记忆力一向不错，回到府里便埋头默下那些卷宗的内容。

如今，那些权贵的秘密整理成的卷宗有整整两大箱子，都藏在另一间密室里呢。

宋凛随便拎出来几桩案子，都够秦王喝一壶的。

不过嘛，肃王羽翼尚不丰，还不能明着跟秦王对上。动不了秦王，区区一个腾家还是有办法拿捏的。

宋凛眼底闪过暗芒。

一旦腾策朝宋家伸出爪子，他势必加倍还击，让他好好儿长长记性。

“地牢里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宋凛问道。

十五恭敬应道：“尸体已经顺着暗河到了城外，守在那里的弟兄会料理后续事宜。”

宋家被人盯上了，他们不方便出城，故而选择用这种方式掩人耳目。

宋凛赞许地点了点头。“选一个风水宝地安葬。”

真算起来那两名刺客也没错。

毕竟，各为其主。

只不过，他们技不如人，注定只有死路一条。

宋凛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菩萨，不会因为一时的心善，置全家人于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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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凛离开书房时，府里各处已经挂上了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