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姜弥在吃饭的时候发现他一再的走神。

饭后，姜弥拉着宋凛回自个儿的院子说起了悄悄话。

“你有没有觉得阿迟今日有些不寻常？”姜弥问道。

她能察觉到的事情，宋凛自然也不例外。“你知道些什么？”

姜弥根据当时的情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阿迟喜欢聂姐姐！听见我说某人可能对她有意，他急了！”

在宋凛面前，姜弥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的意思是......郑栾？”宋凛脑子何其聪明，很快便想明白了。

“你不觉得，郑大人看聂姐姐的眼神不太一样吗？尽管一再克制，但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聂姐姐昔日救了他的性命，他心中定是无比感激。日子久了，这种感激之情慢慢催化，很可能就演变成了后来的喜欢......”

“再者，聂姐姐那么优秀，长得又好看，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喜欢！”

宋凛脑子里没那么多想法，但他也没有急着否定姜弥的猜测。“阿迟和聂氏是夫妻，喜欢她也很正常。”

“这就是问题所在！”姜弥道。

“你应该知道，他们两人......”姜弥比划了一个手势。“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约定，类似......婚前协议。成亲只是权宜之计，或许不久之后聂姐姐会提出和离，离开宋家.......”

姜弥作为宋家的一份子，对府里的情况格外关注。

宋迟和聂云云成亲已有半年，却一直都是分床睡。起初，她很不解。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这样的形婚。可回头一想，故事的主人公是宋迟，那就另当别论了。

宋迟社恐，且感情比较迟钝。他或许意识不到成亲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两人就是搭伙过日子，圆不圆房都没什么关系。

可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在相处久了之后，就会产生羁绊。

聂云云本来就足够好，很容易吸引他人的好感。更何况，这人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两人日久生情，并不是什么难事。

故而，宋迟喜欢上聂云云，一点儿都不奇怪。

但问题就在于，聂云云她喜欢宋迟吗？

她有想过跟宋迟做真正的夫妻吗？

就姜弥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聂云云好像并没有改变初衷。她对宋迟很好，但更多的像是姐姐对弟弟的关照。两人会一起吃饭，坐在一块儿聊家常，会帮他做衣服，买笔墨纸砚，打理好一切内宅的事务，却依旧没有越雷池一步。

两人至今清清白白。

聂云云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若是真的喜欢上了，不管结局如何，她都会先做。

如果没有，那就是还不够深爱。

第332章 人皮面具

聂云云是不喜欢宋迟吗？

答案当然是喜欢。

只是，还没有喜欢到不顾一切的程度。她自知身份会给宋家带来什么麻烦，所以一直在克制，在隐忍。她可以为宋家付出，把内宅打理地井井有条；可以放弃县主的头衔，也可以献出全部身家，却不敢赌那么一丝丝的侥幸。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爹当年可是海城附近闻名遐迩的水匪头子，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她不敢保证，那些被杀的人的家属没有存了复仇的心思。而她，相貌与她爹有太多的相似之处。若有心之人见到她，一番查证之下定会猜到她的来历。

她的身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让她坠入深渊。

宋家人很好，她不想牵连到他们。

所以，即便是她知道了宋迟的心思，也不敢大胆回应。

她承认，她是个胆小。

“东家......”元宝唤了好几声，聂云云都没有反应，不得不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聂云云回过神来，问道：“何事？”

“老夫人那边又送了补汤过来......”元宝有些难以启齿。东家和二爷是个什么情况，她这个贴身侍女最有发言权。二人成亲至今都未曾圆房，老夫人就算再着急都没用。

那些汤汤水水，说是补身子的，实则就是助孕的。

聂云云听完，果然忍不住扶额道：“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汤药处理干净。”

元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别婆婆妈妈的。”聂云云无奈道。

“东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您都嫁进来半年了，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外面都有人开始说闲话了，也难怪老夫人会不停地往咱们西院送补汤......”元宝担心再这么下去，会影响聂云云的名声。

聂云云揉了揉眉心。“孩子又不是个物件儿，我有就能有的......生下来，就要对他负责......”

“东家......当年的事，应该没几个人记得了，您何必一直记在心里给自己添堵呢？奴婢瞧着宋家人敦厚，二爷又是个知道疼人的，不若就留在宋家，安生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