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并且似乎被对方默许甚至纵容的感觉……

好像，还不赖？

而另一边的顾清迟，看着手机里“弄影”越来越活泼甚至带点小挑衅的回复，再瞥一眼网页上“夜来香”那暗藏得意的小抱怨。

他放下钢笔，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鹌鹑的胆子，养得差不多了。

是时候，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投喂者，以及，炸毛的后果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叙事迷宫》上。

书签夹着的那一页，正好是关于“陷阱与猎物”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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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迟的“收网”计划进行得有条不紊。他特意挑了一家格调清雅、私密性极好的日式居酒屋，美其名曰“庆祝弄影之前帮忙整理的文献资料获得出版社高度认可”。

弄月一听是正经理由，又是她喜欢的日料，警惕心顿时下降了大半，开开心心地答应了。

居酒屋灯光昏黄温暖，原木色的隔间营造出安静的氛围。顾清迟体贴地点了清酒和一些弄月喜欢的烤物、小食。

“顾老师，这次真的多亏您给我这个机会！”弄月端起小巧的酒杯，脸色微醺，眼神已经有点飘了。她没注意到这清酒入口甘醇，后劲却不小，几杯下肚，胆子就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是你自己做得好。”顾清迟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又给她斟了一小杯。

“嘿嘿，那也是顾老师您指导有方！”弄月笑嘻嘻地又干了一杯，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看对面的人都自带柔光滤镜。平时的敬畏和害怕被酒精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黏糊糊的亲近感。

“顾老师……”她忽然凑近了一点，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眨巴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您知不知道，您其实……长得特别好看？”

顾清迟执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深邃难测：“哦？”

“特别是这里……”弄月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他的鼻梁，“还有这里……”手指慢慢下滑，虚虚划过他的嘴唇轮廓，最后停在喉结的位置，“还有这里……都特别好看！”

她的动作大胆又笨拙，眼神直勾勾的，带着醉后的憨态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调戏。

顾清迟没有躲开，也没有生气，只是任由她隔空“指点”，唇角噙着一丝极淡的、纵容的笑意：“是吗？”

“嗯！”弄月用力点头，身体又往前倾了倾，压低了声音，像分享什么小秘密一样，“我跟您说哦……您要是多笑笑，肯定更好看！就像……就像冰雪融化，春暖花开那样！”

这比喻俗套得让顾清迟想笑，但从她嘴里说出来，配上那副认真的醉态，竟显得有几分可爱。

“我不常笑？”他顺着她的话问，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

“唔……”弄月歪着头想了想，模样娇憨，“也不是不常笑……就是……笑的时候也好像隔着一层玻璃，看得见，摸不着……嗝！”她说着，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自己先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眼睛弯成了月牙。

顾清迟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某处软得一塌糊涂。他抬手，极其自然地用指尖擦掉她唇角沾到的一点酱汁。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软的皮肤，两人都微微一顿。

弄月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酒精让她的大脑反应迟钝，只剩下触感被无限放大。

顾清迟收回手，指尖蜷缩，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沾到东西了。”

弄月呆呆地“哦”了一声，下意识地舔了舔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顾清迟的眸光骤然暗沉了几分，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压下心底翻涌的燥热。

“顾老师……”弄月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点了火，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趴到桌子上，仰着脸看他，眼神迷离又专注，“您身上……好好闻哦……是雪松的味道吗？冷冷的，但是又有点暖……好像……好像抱着大雪天里晒太阳的松树……”

她的比喻越来越离谱，也越来越大胆。

顾清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听着她软糯的、带着醉意的呢喃，呼吸微微加重。他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喜欢这个味道？”

他的气息混合着清酒的冷冽和雪松的沉稳，瞬间将弄月包裹。

弄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低音炮震得晕乎乎的，傻傻地点点头：“喜、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