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擎看着面前面色冷峻的表弟，揉了揉眉心。“阿燃，我知道你护着她。但她的能力……对基地来说，意义重大。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压力很大。”

他试图晓之以理：“我们可以建立一个章程，比如，每天限定人数，让她……”

“不行。”陆燃直接打断，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她不是工具。”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过度使用那种净化能力的后果——力竭，虚弱，甚至可能伤及本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将她置于那种境地。

“可是……”雷擎还想再劝。

“没有可是。”陆燃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谁敢打她的主意，就是与我为敌。表哥，你应该清楚我的底线。”

雷擎看着陆燃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知道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他了解这个表弟，平时冷硬，但一旦触及他在意的人，那爆发出的护短和狠厉，足以让任何人胆寒。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我知道了。外面那些人，我会处理。”

陆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住处，弄月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有些闷闷不乐。楼下那些人的哭喊和指责，她都听到了。

“陆燃，”她小声说，带着点困惑和难过，“他们……好像很恨我们。”

陆燃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用理会。”

“可是……”弄月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带着善良本身的光辉，“如果……如果我的能力真的能救一些人……是不是，应该救呢？”她不是圣母，但她无法对眼前清晰的痛苦完全视而不见。

陆燃看着她纯净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她的善良，这也是她最珍贵的地方。他不想用冰冷的现实彻底玷污这份纯净，但更不想她受到伤害。

“你想救？”他问。

弄月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小手抓紧他的衣服：“但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不能让你担心，也不能让自己累到。我们……我们的安全最重要。”

她记得苏晓姐和林辰哥哥，记得力竭虚弱的痛苦，更记得陆燃看到她倒下时那恐慌的眼神。她的善良，有了界限，而那界限，就是陆燃和他们共同的安全。

陆燃心头一软，为她这份开始懂得权衡的“懂事”。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好，我知道了。”

他再次找到了雷擎。

“可以让她帮忙。”陆燃开门见山，“但必须按我的规矩来。”

雷擎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第一，对象由基地军方严格筛选，仅限于对基地有重大贡献者或其直系亲属，且是常规医疗手段无效的重症或深度污染。拒绝一切道德绑架和人情请托。”

“第二，每日最多三人，时间由她定，状态不好，随时停止。”

“第三，”陆燃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整个过程，我必须在场。任何试图施压、强迫、或者心怀不轨者，杀无赦。”

雷擎看着陆燃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我会安排下去，严格按你的规矩办。”

规矩立下之后，情况果然好了很多。

每天，最多只有三名经过严格审核的伤患被允许进入特定的治疗室。弄月会根据自身状态，决定是否出手，以及治疗到什么程度。陆燃则如同最忠诚的守护神，抱着长刀，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侧，那冰冷的视线让所有被治疗者都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弄月发现，这样有限度的帮助，既能让她心里好受些，又不会过度消耗自己。每次治疗完，虽然还是会有些疲惫，但靠在陆燃怀里休息一会儿，吃着他递到嘴边的甜点，很快就能恢复。

而那些真正得到帮助的人，感激之情也更为真挚。

“谢谢你，弄月小姐……”

“陆队长，谢谢你们……”

听着这些真诚的感谢，看着那些人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弄月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她靠在陆燃怀里，小声说：“陆燃，这样好像可以帮到人，又不会让你太担心。”

陆燃“嗯”了一声，低头看着她有些倦怠却带着满足的小脸，眼神柔和。

“你开心就好。”他说。

至于那些被规矩挡在外面、心怀不满的杂音？

陆燃冷漠地想，自有他的刀去应对。

在这末世，他只想守护好怀里这一方小小的净土，和这个娇气、善良、却懂得为他设置底线的小笨蛋。

其他的，与他何干？

第12章 末世文里的娇气包34

曙光基地的日子，在陆燃立下的铁规和弄月有限的善意下，找到了一种脆弱的平衡。每日三名伤患的救治，成了基地里一道特殊的风景线，也成了检验人心与秩序的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