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还是“他”？

没有给人儿反应的时间，青年几乎是粗暴的扯过。将沈词狠狠压在窗台上，堵住了他的话。

“嗬，嗬……”

喘气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很清晰，沈词愣愣看着面前的人。

终于回神，默默握紧了拳头，平复之后开口。竭力压下颤抖的声线，清俊温柔的男人泪眼朦胧：

“……小意，你想不想听听，我来这里——咳咳，从你十三岁的那个冬天，陪伴你的故事？”

青年神情更加僵硬，直到拳头握的掌心发疼，他才堪堪回神。

停顿一刻，缓缓抬手想去擦拭掉人儿的眼泪，他无措：“不，不想听。哈，哥你累不累？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了好不好？”

明显的逃避意向，看清了他黑沉的眸子里隐含的祈求，沈词恍然。

没有阻止，任凭宋嘉意小心翼翼的帮自己擦掉泪水，沈词忽然笑了：

“你们真的很聪明……他猜到了一些，你同样也是，对吗？”

“不是，我没有……”

“听我说，这个故事有一点长……我们慢慢聊，好吗？”

漂亮的脸上盈满了笑意，像是在说些家常一般。

宋嘉意怔住，良久，有些僵硬地点头：“……好。”

一点点把自己看过的“原著”讲出来，再讲自己有多欣赏多心疼原文的大反派，又是怎样怎样意外地穿书——

沈词讲的很仔细，连同自己的心境、以及后面与大反派相处的那三个月……

“所有的一切就是这样，我都讲完了。”

说了太多话，加上之前哭过，他声音更加沙哑。

一直专注于哥哥，随时能察觉到他需要什么的小反派此刻却像是被抽了魂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男人没有动作，就这么静静看着宋嘉意，等着他“回神”。

许久，青年眸中终于有了些神采。缓缓拉过仍陪着自己站立的沈词，往病床边走去：

“……哥你累了吧？我给你倒水，先好好休息。”

恍若与之前一样，但是——迟迟没有抬眸，似乎是不敢看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们之间，以后该是什么样的呢？还有大反派——

“……他彻底离开了，不会再回来。”

似乎知道沈词在想些什么，宋嘉意忽然像之前一样抱住沈词，轻声：“不管我和他如何不承认、如何抵触——但，终究最了解彼此。”

“哥，我们都爱你，他走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说的卑微，宋嘉意无声苦笑。

是他太霸道了，明知道那个家伙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但还是想要彻底抹去“大反派”在哥哥心中的地位。

哈，不可能的。单从沈词这个不一样的灵魂……是专程过来拯救“大反派”这一原因来想，就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也不重要了，最要紧的……还是自己能陪在哥哥的身边。

“唔……好。”

宋嘉意灼灼的目光注视自己，沈词像是被蛊惑了一般。

直至反应过来，已经被青年搂在怀里，压在下方——

他眨了眨眼睛，却还是没有要抵抗的意思，忽然绝对轻松……

“轰隆隆！”

雷声乍起，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寻找身边人的安慰：“宋嘉意……”

灼热的大手轻轻揽过沈词，宋嘉意勾唇，轻车熟路地安抚怀中人：

“没事的，哥你继续睡……不要担心，没事的。”

已经同居一月有余，沈词似乎染上了个不好的“习惯”，夜里不知为何总是睡的不安稳。

“轰隆隆——”

闪电与雷声不断出现，宋嘉意侧眸，看向窗口处未拉紧的半边窗帘，无声皱眉。

啧，昨晚不该那么急的，至少要把窗帘拉好才行。

哥哥的睡眠质量现在本来就不好，一会儿估计要睡不好了……

胡乱想着，他默默收紧了怀抱，轻拍安抚的动作更加细致了许多。

“唔……热，宋嘉意，小反派……我热。”

胡乱呢喃着什么，似乎还未清醒，说出来的话带着莫名的可爱？

忍不住勾唇，宋嘉意凑近了许多。小心的俯下身，在人儿额角处吻了吻：

“我在呢，哥。”

我一直都在啊，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的。

“宋嘉意。”

“……小意。”

“嗯，是我，哥哥好好休息啊。”

“唔……大意。”

男人意识不清声音太过含糊，配合着雷电的声音，似乎有些不真切。

面上轻松的笑意僵住，宋嘉意久久未动，愣愣地看着熟睡中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沈词。

良久，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哥，你很想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