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许还有一点“暗影豹”的血粉提味？”

艾斯特如数家珍般道出了药剂的大致成分，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一步步朝着石柱逼近。

“很聪明的小把戏，可惜，骗骗那些低等蠢货还行，对我无效。”

压迫感随着他的靠近骤然增强。

石柱后的阴影里，慕泽的心微微一沉。

果然，这些小伎俩只能短暂吸引注意，无法真正取信于他。

但，这也在预料之中。

他本来也没指望靠这点东西就能打发走艾斯特。

真正的目的，是展示“价值”，并引向下一步。

就在艾斯特即将绕过石柱的瞬间，慕泽忽然从阴影中迈出一步。

月光恰好透过破损的穹顶，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和那双沉静的血眸中，没有惊慌，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

“看来寻常之物，确实入不了艾斯特先生的眼。”

他的声音平稳，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

艾斯特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慕泽抬起手，指向残图上某个模糊的、被刻意污损的符号。

“那如果我说，这个符号，与城外月亮湖底那处被封印的古老祭坛有关呢？”

“而最近城里发生的那些异常失踪案，其根源，或许并非简单的血族狩猎，而是某种…试图撬动那处封印的失败献祭呢？”

他的话如同投入深水的炸弹。

艾斯特脸上的慵懒笑容凝固了，猩红的眼眸中爆发出锐利无比的光芒。

月亮湖底的古老祭坛！这是连许多高等血族都未必知晓的绝密！

还有失踪案……竟然与撬动封印有关？！

这信息量巨大，且瞬间将维拉诺瓦的混乱提升到了一个足以引起血族高层震动的层面！

如果这是真的…… 艾斯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那是一种发现巨大宝藏的兴奋感。

他死死盯着慕泽，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撒谎的痕迹。

但慕泽的神情太过平静，那双血眸深不见底，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艾斯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慕泽微微后退一步，重新隐入阴影，只留下清冷的声音。

“消息我已经给出，信不信由你。至于更多的……除非看到您的诚意，比如，您承诺的离开。”

慕泽再次强调交易的条件。

艾斯特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残图，又回想慕泽刚才的话。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那份残图或许是假的，药剂也是低劣的模仿。

但关于月亮湖祭坛和失踪案根源的信息…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真实感！

这个神秘的小骗子，手里果然掌握着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强烈的占有欲和探究欲再次熊熊燃烧，几乎要压倒一切。

他想要更多！他想知道全部！

他想把眼前这个人连同他所有的秘密一起据为己有！

但他也清楚，逼迫恐怕得不到他想要的。

艾斯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欲望。

再抬头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慵懒迷人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真正的郑重。

“很好的筹码……我承认，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真正的兴趣。”

他松开手，任由那份残图飘落在地，仿佛那已是无关紧要的废纸。

“我可以暂时离开维拉诺瓦，去验证你提供的“趣闻”。”

他缓步上前，直到与慕泽只有一步之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慕泽完全笼罩。

“但如果我发现你骗了我……”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近乎温柔地拂过慕泽兜帽的边缘，声音低沉而危险。

“无论你逃到哪里，躲在谁的羽翼之下，我都会找到你。到时候，代价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的指尖最终落在慕泽戴着那枚劣质戒指的手上，轻轻捏了捏，仿佛那是什么有趣的玩具。

“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我亲爱的……小骗子。”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转身，黑袍扬起，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钟楼的黑暗中。

慕泽静静站在原地，神色漠然。

不仅暂时打发走了艾斯特，更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月亮湖祭坛”的种子。

这颗种子，将会引导艾斯特去调查那些失踪案，从而搅动维拉诺瓦更深的浑水。

而他，则可以隐藏在幕后，伺机而动。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张被艾斯特弃如敝履的残图，血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残图上，也并非全是虚假。

他收起残图和药剂，清理掉自己来过的所有痕迹，如同幽灵般从后方的缺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