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缓缓蹲下身，戴着皮质手套的冰冷手指，捏住艾斯特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纯黑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绝望的幽寒。

“看来，我们的艾斯特大人也有陷入绝境的时候。”

慕泽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艾斯特的耳膜，“早知道就不把情报透露给你了。”

“给你机会也不中用，简直就是个废物呢。”

“什…么？”

艾斯特大脑一片空白，随即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在心底壮大。

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存在……

“别开玩笑了，那个小家…”

慕泽毫不留情地用本源锁链，狠狠抽打而下！

像是隔着肉体，无情鞭挞着内里的灵魂，这瞬间的剧痛足以令人昏厥。

“啊啊啊！”艾斯特顿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如同一只被扔进沸水的虾米，冰冷的积水被他搅得一片混乱。

这远超极限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

“看来，还是没学会该怎么说话。”

慕泽的语气平淡，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需要我教你么？”

艾斯特疼得几乎晕厥过去，灵魂都在哀嚎。

他看着眼前这张陌生清俊的脸庞，感受着那股萦绕鼻尖的冷香，荒谬的猜想终于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眼前这个人就是……他！

那个他以为温顺脆弱、任人宰割的漂亮美人，居然就是眼前这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

可这怎么可能？

是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浇灭了所有旖旎心思。

艾斯特几乎是尖啸着出声：“你居然敢骗我！！”

慕泽眉梢微挑。

“呃啊啊！”

“……你个说谎的骗子！！该死的人类！！”

“…千刀万剐的混蛋…我要杀了你…”

“嗷啊啊啊！”

“还说么，嗯？”

慕泽看着跟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人，顺便慢条斯理地用脚踩住了意图抓向他脚踝的手，碾了碾。

俊美优雅的血族此刻浑身狼藉，只能发出生理性地颤栗。

艾斯特闷哼一声，眼神涣散。

他已经彻底提不起丁点反抗的心思。

血族骨子里某种扭曲的慕强心理和臣服于力量的本能，竟然在这种极致的痛苦的情况下疯狂滋生。

更别说，他本就对慕泽抱有不清不楚的的心思。

所以，在下一鞭来临之际。

艾斯特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挣扎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呵…呵呵…原来是您啊……我早该…早该想到的……也只有您…呃啊——！”

话未说完，又是一记更狠的鞭挞落下！

慕泽松开手，冷漠地看着在污浊积水中痛苦翻滚的艾斯特。

“再说一句多余的废话，我不介意让你现在去死。”

冰冷的话语，直接打碎了艾斯特所有侥幸与试探，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和扭曲的顺从。

他大口地喘息，再不敢多言半句，只是用那双猩红眼眸望着慕泽，如同望着掌控他生死的神明。

慕泽这才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命令。

“把你在这里遇到的一切，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一字不漏地说出来。还有，是谁伤了你，困住你。”

艾斯特不敢有丝毫隐瞒，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

说他如何根据之前得到的线索追踪那股“堕落自然之力”来到湖底。

如何与一群使用诡异邪术的神秘人遭遇并激烈交手，对方手段如何阴毒难缠、配合默契……

以及最后，他即将突破对方防线，却被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强大血族突然偷袭重创！

熟悉气息让他瞬间明白来袭者的身份。

是他那“好哥哥”麾下最阴险的走狗之一！

随后他便被那带有血族秘法印记的漆黑光链困于此地……

“你哥哥的人？”

“是…是我那“好哥哥”麾下最臭名昭著的猎犬……”

艾斯特咬牙切齿，眼中闪过深刻的怨恨与忌惮。

“他们肯定也是冲着那东西来的……想抢在我前面，或者干脆……不想让我得到任何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东西……”

慕泽静静听着，将所有信息记下。

看来，血族内部也存在权力倾轧，且残酷直接，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点。

慕泽语气冰冷。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继续留在这里，等待那位忠犬回来“处理”掉你。”

“他们应该挺乐意清除一个潜在敌人。”

艾斯特眼中浮现清晰的不甘。

“第二，”慕泽俯视着他，如同俯视蝼蚁，“从此以后，效忠于我，为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