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光是在天机观待了很久，恐怖屋里更是有很多真阿飘同事，可见到黑白无常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面前，还是把她吓得够呛。

姜以烟看了一眼嘴唇发抖的挂名弟子，轻轻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等挂名弟子走出房间关上门，黑白无常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地看向姜以烟。他们同时开口，一人一句。

“姜道长，最近阳间很不太平，各地都有消失的亡魂和鬼差。”

“临江市的鬼差上个月被派到外地去帮忙，结果人竟然就消失了。”

“现在别的地方还只是缺鬼差，临江市是彻底没有鬼差了。”

看着黑白无常、你一言我一语，忧心忡忡地说出这段话。

姜以烟微微蹙眉：“你们来找我，是想让我送一个鬼差来？”

黑白无常两张鬼脸上泛出一抹笑意，说不出地渗人，异口同声道：“这倒不必将道长费心，临江市已经新上任了一个阴差。”

随着他话音刚落，姜以烟眼前就闪过一抹黄色亮光。

她定睛看着眼前这个新上任的阴差，嘴角微微勾起眼底也是藏不住的笑意：“老祖宗。”

姜以烟没想到临江市的新阴差，竟然是刚做鬼的玄心道长。

见她愣住，黑白无常解释道：“其实玄心道长的功德当个城隍都绰绰有余，不过道长不愿意当城隍，主动讨了个鬼差的差事，还指名要来临江市。”

“刚好上一任鬼差消失了，多亏道长愿意补上这个空缺。”

这事在凡人眼里看来很是奇怪，但黑白无常见惯离奇之事，倒也没有太意外。

和姜以烟解释完，留下玄心道长，他们便离开了。

“小姜道友，我们又见面了。”玄心道长面带微笑，十分和蔼地看向姜以烟。

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是小姜道友帮他恢复清明神志，让他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体面地离开，玄心道长心中始终惦记着她这份情。

姜以烟回以微笑：“老祖宗为什么不去总部城市当个城隍爷？这可比鬼差高级了不止一点半点。”

人分三六九等，鬼也分。城隍爷和鬼差之间，可隔了千山万水。

玄心道长缓缓摇了摇头，他在地府作出选择时，并未将此事全盘托出。

如今当着姜以烟的面，他开口说道：“在我死之前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些画面，所以我要来临江市。”

姜以烟微微挑眉，十分好奇：“老祖宗看见了什么画面？”

玄心道长眼眸低垂，神色微微一沉：“我看到群星陨落，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之中，唯有临江市还亮着。”

他自己也知道这番描述有点儿抽象，不过这就是他当时所看见的画面。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做城隍还是鬼差，他只是想要留在临江市。

姜以烟低着头没有说话，脑子里不断闪过“群星陨落”这四个字。

她也曾经做过一个类似的梦，梦里一片黑暗，群星陨落，好像世界末日。

她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这些外因代表了什么，也就没把这个梦告诉玄心道长。

和姜以烟简单聊上几句，玄心道长便要离开了。

临江市的鬼差突然消失，他刚上岗，手里有很多工作要忙，这会儿他拿着生死簿临江市分簿要前往去拘魂。

和玄心道长告别，姜以烟独自一人留在厢房里，若有所思地琢磨了很久。

自己的这个梦境和玄心道长所看见的画面究竟是不是同一件事？

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她琢磨了半天，又掐算又卜卦，用尽各种方法却还是得不出一个准确的结果。

这个外因第二次出现却还是得不到任何结果，有一种无力感漫上姜以烟心头。她非常讨厌这种感觉，心情也渐渐烦躁起来。

她的这种烦躁情绪一直蔓延到晚上吃晚饭，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杭尚都感受到了她的不对劲。

他轻声询问着身旁的顾元逸：“烟姐这是怎么了？这烤鸭平时她起码得吃上三块，今天怎么连看都没看？”

顾元逸眼神始终盯在姜以烟身上，紧紧拧着眉头，不知所措地摇头：“不知道，我今天听挂名弟子说她汇报的时候、黑白无常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师父说了什么。”

“黑白无常？”杨怜雪有些紧张地凑过来：“是不是出了事，所以师父才心神不宁？”

她按捺不住，给姜以烟倒了一杯茶：“师父，如果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我们不一定能帮上忙，但起码可以更努力加练。”

姜以烟看了一眼乖巧的徒弟和眼前一张张担忧的脸，她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眼底却是沉了沉：“你们现在可不能再加练了。”

听到她还会开玩笑，众人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