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许会在白雾之中迷路，但动物不会，毕竟他们并不完全靠眼睛看东西，而是靠嗅觉和听觉。

往前跑了没几步，白雾中影影绰绰的身影就变得清晰起来。

将军后腿屈起猛地一蹬，身体腾空跃起，跃出几米开外，将前方的身影重重压在身下。

硕大的猫爪按在对方脑袋上，露出锋利地爪子，只要轻轻用力，爪子就嫩不过轻而易举戳破脑袋。

“啊！”

“啊啊啊！！”

被按倒在地上的小鬼发出剧烈惨叫，那张本就苍白的脸蛋更加惨白，吓得吱哇乱叫，魂体似乎都被吓得有点不稳定。

姜以烟从将军背上下来，走到小鬼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它，打量了几眼，想到魏兴安发来的文档里面，那二十二具幼童骸骨。

这小鬼难道是其中之一？

但奇怪的是，对方身上并没有什么罪孽，魂体还很干净，而且实力也不强。

它要是厉害，也不至于被将军吓得魂体都稳不住了。

这么一看，倒更像是地缚灵般的存在。

姜以烟想着，蹲下身看着猫爪下的小鬼，挑眉开口道：“别叫了，问你点事情。”

小鬼依旧在嗷嗷乱叫：“啊啊啊啊——”

姜以烟：“再叫让将军把你吃了。”

说完，将军配合地低头在小鬼身上嗅了嗅，似乎在观察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喷出的气体打在小鬼身上，立刻给它吓得闭上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眼睛瞪得很大，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姜以烟丝毫没有欺负小孩儿的愧疚和心虚感，见它不再乱叫后，满意地点点头：“被困在这儿的人有多少个？”

小鬼战战兢兢，没说话。

将军低头，伸出粉嫩的舌尖在小鬼身上舔了好几口。

小鬼直接吓哭了，撇着嘴眼里包着血泪，呜呜咽咽地回答：“2、22个，加上你，就是23个呜呜呜呜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

22？

姜以烟眉梢又往上挑了挑。

“明汇国道每年都会死22个人，都是你们干的？你们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小鬼魂体都僵硬了，眉眼间满是犹豫和挣扎，似乎在想到底要不要说。

姜以烟不想浪费时间，给将军使了个眼色。

可这次将军还没吓唬小鬼呢，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缝隙，一只巨大的，漆黑的手掌自缝隙中探出，抓着小鬼溜之大吉。

速度极快，从探出手掌到离开几乎不到三秒。

像是在被狗撵。

姜以烟：“？”

等等，谁是狗？

她盯着小鬼消失的地方，抿着唇，眼神有些不爽，重新翻身骑到将军背上，呵了声。

“想跑？”

“将军，追上去。”

将军：“喵喵喵~~~”

好嘞，没问题~！

将军早已记住了小鬼身上的气息，循着还没消散的气味快速往前奔，浓郁的白雾对它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大概是发现姜以烟追上来了。

白雾中出现了不少虚影，和各种各样的声响。

要么是求救声，不远处出现一辆轿车，被困在轿车里的人正不断拍打车窗，表情惊恐又扭曲，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

“救命！快来救救我们！有鬼！这里有鬼！”

“救命啊，救命啊——”

姜以烟只瞥了他们一眼，冷漠地收回视线，毫无所动，继续往前跑。

不过是死前的残影罢了，就这点小伎俩，以为能骗得了她？

当姜以烟身影消失后，这辆轿车就大变样了。

车身变得破破烂烂，像是经历过一场极其严重的交通事故。

而车子里拍打车窗求救的两名乘客，也变回死时的模样，七窍流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抹残魂更是脑袋都扁了。

他们怨恨地盯着姜以烟离开的背影，缓缓消失于白雾之中。

“呜呜呜呜——”

“嘤嘤嘤——”

又往前跑了几分钟，耳边响起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姜以烟下意识往哭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对上一双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眼睛。

那是一只婴儿鬼，趴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尖锐刺耳的哭声。

它的肤色青白一片，趴在地上，双手双脚并用，朝着姜以烟快速爬过来。

“嘤嘤嘤——”

“嘤嘤嘤——”

靠近的瞬间，它猛地跃起扑过来。

姜以烟面无表情，一巴掌将其抽飞出去，并拍了拍将军硕大的猫脑袋，跟他说：“等会儿不管出来什么东西，直接吃掉它。”

将军闻言舔了舔鼻尖，雀跃地喵了两声。

太好啦！

主人平时都不允许他吃那些怨魂残魂的，除了猫粮，就是让他跟着丞相一块儿吃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