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姨，你……真的是杀人凶手？”施语神情复杂地看过来。

廖母低着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在脑海中天人交战。

想着对方又没有证据，只要她咬死不是自己干的，能如何？

但最后廖母还是面无表情地承认了。

“对，是我杀的。”她抬起头，表情狰狞扭曲了一瞬：“那贱男人该死！”

“他居心不良，竟然敢勾引沛儿，还让沛儿说出退出圣女选拔这种话！我为此付出这么多，他想毁了我的心血，他该死！”

“他出现之前沛儿一直都很听话，从来没忤逆过我，是他，是他带坏了我的沛儿！”

“我的沛儿那么乖，那么聪明，养蛊制药哪样不是顶尖？要不是这个该死的贱男人，沛儿早就成为圣女了。”

廖母咬牙切齿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廖沛儿，表情发生变化。

从施语她们出现并打断廖母时，廖沛儿便已经着手逼出体内的蛊虫。

就在刚刚。

就在方才。

她成功逼出蛊虫，也听到了自家母亲说得那些话。

母亲说，阿楠是她杀的。

廖沛儿脑袋瞬间空白一瞬，不由自主倒退两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廖母。

那眼神，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廖沛儿知道母亲对于圣女的执念很深，从小到大，她都生活在母亲的高压下，为了母亲的执念而艰难前行。

母亲说她必须要当上圣女，说她出生就是为了成为圣女。

廖沛儿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遇见阿楠，她才知道，其实人生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她并不是非要按照母亲的规划走，也可以换一种活法。

可是，母亲却杀了阿楠。

她最亲的人，杀了她喜欢的人。

这一刻，廖沛儿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成了废墟，而她站在废墟之中，惶惶不知所措。

“母亲……”

廖沛儿声音沙哑，红着眼眶唤了一声，一字一顿地问：“您刚刚，说得都是真的吗？”

第558章 退出圣女选拔

说实话，看到廖沛儿竟然将体内蛊虫给逼出来的那一刻，廖母非常高兴，这样的实力，完全有机会成为圣女！

她觉得之前的栽培没有白费。

可接下来廖沛儿的话，又让她脸上刚浮现出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冷脸看过来，并未回答。

廖沛儿看看地上的傀儡蛊，又看了眼母亲，突然就笑了，笑得十分凄厉。

“为了您自己的执念，不惜对我用蛊，不惜害无辜者性命。”

“母亲！我究竟是您的女儿，还是您为了完成自己心愿的一颗棋子？”

廖沛儿字字泣血。

她爱廖母吗？那自然是爱的。

廖母生育她，养育她，虽然平时对她极为严厉，可到底也有几分温情。

也会在她生病时衣不解带的在旁照顾。

也会在她遇到难题时谆谆教导。

廖沛儿一直觉得母亲只是在圣女一事上偏执了些，可人还是好的。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为此杀人，对她下蛊。

“从小到大我都听您的话，只要是您不喜欢我就不去做，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我觉得您是爱我的。”

“虽然您很严肃，对我要求很高，但我一直告诉自己，您是因为爱我，是为了我好。”

“可这真的是为了我吗？”廖沛儿歪着头，泛红的眼眶落下大滴眼泪：“您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满足您自己的私欲呢？”

廖母被这么质问，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指着廖沛儿道：“廖沛儿，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我是你母亲，我难道还能害你？”

“那男人竟然不知死活的蛊惑你，他就是该死，若非是他，你怎么会跑来跟我说退出圣女选拔？”

“养蛊，制药，这些不都是你从小就喜欢做的事情吗？你作为圣女……”

“又是圣女！又是圣女！”廖沛儿尖叫出声，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凄厉道：“我从来不喜欢养蛊，也不喜欢制药。”

“我不喜欢那些虫子，也不喜欢和药草打交道，这都是您喜欢的！！！”

“我从来、从来就没想过必须要成为圣女——”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廖沛儿的话。

廖母用了全力，廖沛儿的脸被打得歪向一旁，整个人往后倒退小半步。

空气都沉寂了。

廖沛儿捂着脸，嘴角渗出丝丝鲜血，泛红的眼眶倔强地盯着廖母，平静道：“我会退出圣女选拔，母亲，我要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啊啊啊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全世界某些父母知道，子女生下来不是为了继承他们的目标和执念的？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们身上啊啊啊啊！]